——————
第二十九章
早饭过后,防风邶陪着意映一起把小宝送去妖族学堂,然后去考察了准备开发的荒山,看了几处荒山画了简单的图纸,午后方回。在镇上食肆用了午饭,便随意走走,正好来到石先生的茶馆,二人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些茶水干果。
此时,正好在说涂山族长的故事:“说起涂山氏已故族长夫人防风意映,那可是一个美貌与才情共存的女子。防风小姐幼时就随父兄游历大荒,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更是箭术了得,有大荒第一神射手之美名。后与青丘公子涂山璟订立婚约,真是郎才女貌,羡煞旁人。”
意映对正在喝茶的防风邶说,“看他说的跟真的似的,我那个第一弓箭手,估计是父亲花钱让这些说书的给我吹起来的。”
防风邶只笑笑没有说话,意映的箭术除了他确实无人可及,也不算吹嘘。
石先生继续说:“就在防风小姐与青丘公子成婚前日,青丘公子身染恶疾,一病不起,防风族长本想退了这桩亲事,防风小姐却十分重情重义,身穿嫁衣独身赶往青丘,拜见老夫人说:愿代青丘公子与老夫人膝下尽孝,‘生做涂山人,死葬涂山坟’,此后防风小姐在青丘十年,打理各处生意,积德行善,开办学堂……”
意映又悄悄的跟防风邶说,“我当时其实是和父亲说退婚来着,父亲说不如先等等,要是真死了再退也不迟。”
防风邶闻言一笑,喝了口茶很是开心。
石先生又说,“黄天不付有心人,青丘公子得天独厚,有名医相救,得以痊愈。青丘公子康复之后,便接管家族生意,防风小姐则退居内宅,为青丘公子寻医问药,洗手羹汤,一心照顾青丘公子。”
意映端起茶杯,茶水刚要入口,看到杯角有些晶莹,仔细一看居然是雪花。都开春了怎么还下雪啊。意映把茶水倒了,重新添了一杯。
石先生道:“可惜啊,红颜薄命,就在青丘公子继任族长之后,防风小姐突然病重,涂山族长衣不解带,守了未婚妻子月余,防风小姐最终还是撒手人寰。防风小姐死后,涂山族长与防风族长商议,将防风小姐以族长夫人之礼葬入青丘祖坟,同日迎娶防风小姐牌位进涂山祠堂。此后涂山族长悲痛欲绝,险些殉情,随防风小姐而去,后经老夫人劝阻,偌大的涂山氏不可无人执掌,这才消了心思。据说防风小姐生前曾为涂山族长画过一副画像,那还是两人初见时所绘,如今就挂着涂山族长的卧房之中。涂山族长每日对着画像思念防风小姐。可谓痴情!”
意映越听越好笑,这说书的也太能胡扯了。涂山璟对她痴情,怎么可能。
防风邶紧握拳头,问:“你给他画的什么画?”
“随手画着玩的。”意映随口一说,转头却看到防风邶冷着一张脸,便问道:“二哥!你怎么了?”
防风邶也不回话,茶杯重重一放,起身直接向外走去,意映放下茶钱急忙追过去。喊道:“二哥!怎么突然就走了?你要去哪里?”
眼看着防风邶走远,意映也没心思追了,莫名其妙!随后自己坐上马车去妖童学堂接小宝回家。
回到庄子上,到晚饭也没见防风邶回来,意映也没有等他就自己吃饭了。意映想可能有事忙去了,随他去吧,反正她也挺忙的。晚上意映刚要睡下,一抹白色身影出现在窗前。
意映看了眼熟睡的小宝,起身下床,走了过去,问,“相柳,你怎么来了!”
相柳淡淡的说,“我再不来,娘子怕是要把我忘了?”
“你忙什么去了?把你的宠物直接仍给我也不管了。”意映走到他对面站着,拿着他的一缕银白色头发在手中绕着玩。
相柳面色缓和了一些,说:“去处理了些事情。”
“那你处理好了吗?我想你了?”意映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委屈的看着他。
相柳此刻哪里还有开始时的冷淡摸样,他本憋着气想来兴师问罪的,但是看到她如此,心马上软了,哪里还舍得对她生气,柔声说:“嗯,处理好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相柳带着意映飞上屋顶,远处毛球飞来,相柳拉着意映飞越上去,毛球在夜空中飞翔了一会,就到了义军附近的一处山崖上,意映一看,正是当年约他谈判的那个山崖边。当年来的时候只有一间简易的小木屋。如今再看,小木屋没有了,变成一个空中大别墅啊?
虽然材质还是木头的,不过上下两层,亭台楼阁,院子内有石桌石凳,两边的篱笆上爬满蔷薇花。意映随处看着,一间间屋子打开,有客厅,书房,还有厨房。屋子边上居然还有一间露天温泉室,仔细观察发现,水是从山上引过来的温泉水,这家伙不少费心思啊。
意映跟着相柳各处参观,屋内生活家具一应俱全。看着都是新的。原来这段时间他都忙着盖房子啊。
“可还喜欢?”相柳问。
意映点点头,“相公准备的,我自然欢喜!”
“去卧室看看吧”相柳在她耳边轻轻说到。
意映闻言,脸颊微红!犹豫片刻后,说出心中所想,“今晚可以不蒙眼睛吗?我想看着你,相公!”
相柳身子一激,呼吸加重,直接拦腰抱起,走入卧室,门自动缓缓合上!
……
清晨,意映醒来后,自顾自的笑起来,昨夜她没有被蒙住双眼,可是看的很清楚啊。他可真是好看啊,什么时候都好看,就是他之前为什么一直蒙她的眼睛啊,也没什么不能看的啊,是因为害羞吗!
洗漱之后,随意转转,看到墙上挂了一副油画,是当初她给相柳画的那副“卧榻美人图”。意映站在画前一直盯着,他居然还留着呢。当时自己画完就被拿走了,都没好好欣赏。
相柳做好早饭后,来叫意映,进到卧室就看到她在看他的画像。慢慢靠近后便自身后抱住她,在她发间嗅了嗅,又贴了贴她的脸颊。
抬头看了下画问到,“你给涂山璟画的那个,也是这样的吗?”
“画?”什么画,原来是说书的说的画啊,他是吃醋了吗,这口醋可憋够久的,他不觉得酸吗?意映问:“哦,相公是在吃味吗?”
相柳不说话,又蹭了蹭她的脸颊。意映虽然此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感觉到他的一丝忧伤。心想,他怎么了,难道真的是吃错了吗?
“自然是不一样的。你这个是彩色的,我画了很久呢。”意映从他怀中转身,正面看着他,手掌抚摸上他的脸,问:“相公,是感到不安吗?”
相柳半垂着眼皮,似忧伤,又似胆怯,意映便明白了,“可以和我说说吗?”
“ …… ”相柳不知如何说,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小夭喜欢涂山璟,他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虽然讨厌涂山璟,但也希望小夭可以有人相依。但是意映,让他害怕,他害怕她还喜欢涂山璟,害怕她被涂山璟再次抢走,毕竟在外面她是涂山璟的妻子,神族男子很多都三妻四妾,他虽然看不上涂山狐狸,但是他确实要承认狐狸更懂的勾引女子的心。他正是因为拥有了幸福,所以害怕失去,他发现自己没法潇洒的说无所谓,他想要的更多,这可能是野兽的占有欲。
相柳只轻声问,“你的画可还画过别人?”
“有啊,小蓝,大花,雪团,还是妖族学堂小孩子,还有……我二哥防风邶。”意映一个个数着。
“除了你二哥,可还有别的男子。”
“没了,相公!我不想骗你,我年少不懂事时,确实曾有那么一点点对涂山璟有好感。但是,那点好感早死了!我第一次见你时,就对你心动了,你可知道。之后,每一次见你,你都让我脸红心跳!想对你无礼!想做点坏事!我还好几次阻止你去见小夭,你看我多坏!”
相柳看着她的眼睛,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写满了爱意。嘴角微微一笑,直接拦腰将她抱起。
意映身体突然凌空,双手下意识的环上相柳的肩膀问道:“做什么?”
相柳抱着意映向床榻走去,“为夫给娘子一个无礼的机会,做些坏坏的事!”
“这大早上……我……”意映话说到一半就被堵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