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父怒气冲冲地去找姜雪宁质问张遮的事,以姜雪宁执拗的性子,一时半会儿怕是也回不来。
这可便宜了谢危,在姜府里“横冲直撞”,如有免死金牌一般,他知道,以叶冰裳的聪慧,此时定在姜府某处等他。
天寒地冻,他还是得快些寻到她。
谢危走进姜府的花园,姜父虽只是三品官,府邸规格有限制,可到底是个实差,手里有银钱,自然使在实处,院子虽不大,却处处精致。
院子里,点点落雪未融坠在枝叶上,银装素裹,增添了轻盈之气。
叶冰裳就那样静静地立在那儿,身着一袭莲青缎面白狐皮斗篷,衣襟上围了一圈柔软的白狐毛,白皙的脸颊贴着绒毛,越发衬得肤白乌发,云鬟雾鬓间佩戴的金翠明珠首饰,恰到好处地堆砌出一个秾纤得衷,修短合度的美人。
谢危与她遥遥相对,贪恋着难得可以相处的时光,只觉得和她静静地享受这天地间难得的清冽之气,也是一件美事。
不过,如斯美人,乌发上合该还应该簪一只紫玉昙花珠钗才是。
谢危摸了摸袖子里的珠钗,那是他为她生辰准备的礼物,现在也该送给它的主人了。
顾及到在姜府内,谢危唤她道,“姜雪蕙,我来了。”
叶冰裳回头看着他,笑嗔着,“我知道你来姜府是来找我的,要不然这么冷的天我出来干嘛?”
叶冰裳好奇道,“你是用什么理由和父亲一同回来的?”
谢危也不瞒她,一五一十地说了,“……我今日来是有更要紧的事。”
“什么要紧事?”
谢危悄悄地低声叫了她名字,“冰裳,生辰快乐。”
谢危把他精心雕刻的玉簪递给她,遗憾道,“我们相知相识相爱的时间太短,短到我只能亲手为你做这么一件小东西作你的生辰礼物,我很抱歉昨日没能赶回来。”
叶冰裳摇了摇头,认真地看着他,“一点儿也不晚,谢危,谢谢你,这是我收到出来父亲母亲送的礼物外,最用心的一件。”
谢危替她将玉簪簪在头上,紫玉果然很衬她。
“冰裳,你的生辰是哪一天?我说的是属于叶冰裳的生辰,而非姜雪蕙。”
叶冰裳愣了愣,生辰?她有多久没有过属于叶冰裳的生辰了?好像从前在叶家时,就没有人记得,反倒是叶夕雾的生辰,她记得倒还熟些。
“七月十六。我的生辰是七月十六。”
七月十六,她有她的野心,我也有要复仇的目标,明年的七月十六我们不能堂堂正正地一起过,希望后年你的生辰,我们可以在一起度过。
谢危看到她眼里的感伤,不愿意提及那些伤害过她的往事,故作轻松打趣道,“那还有好久,到时候我一定会给你准备一件独一无二的礼物。”
叶冰裳看着谢危,点点头答应了,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期待。
可是,如果他不是因为情丝,该有多好?
没有情丝,还会有人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