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

平平无奇的小城市中，今日的交通格外的拥堵。交警们抹着汗水使劲吹着口哨脸涨的通红。人潮拥挤的大门前，一名学生似将军凯旋归来昂首挺胸走向自己的父母，片刻后二人兴奋的手足舞蹈。轻朝阳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看着周围丧尸般的场景厌恶的穿过人群。孤身一人的他与周围格格不入。看着同学们与父母诉说着考场的顺利，他很庆幸他没有让父母跟来。随着人潮散去，轻朝阳用力吸完最后一口奶茶特意走到可回收垃圾桶丢掉，背着书包缓缓向家走去。走到家门口，轻朝阳特意仔细搜了搜口袋这才无奈敲响了门。“是谁呀？”门后传来女孩清脆的声音。“开门。”轻朝阳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吱”的一声门开了，门后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又回到沙发上看电视。书包往沙发上一丢，快速地给手机充上电，抱着衣服走向厕所。房子不大，一室一厅，各种家具紧凑的摆放在一起。大厅里放置着大大小小的玩具，沙发周围围着一圈屏风，那是整个家中除了轻朝阳以外其余人都不能随意靠近的地方。正在沐浴中的轻朝阳听见大门重重关响的声音，随即不耐的穿上衣服走出。一个中年女人手里拿着各种物品，小女孩拉住母亲的手询问为什么没有给她买零食不断晃动着女人疲惫的身体，女人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轻朝阳路过时行如一位陌生人没有任何交流却自然地帮女人提起塑料袋。

走到沙发上，看着手机。轻朝阳打发着时间。四周的屏风如同巨大的围墙墙内关着苟延残喘的老人。不知过了多久，饭香味传入鼻内告诉轻朝阳该吃饭了。对于母亲的呼唤轻朝阳“嗯”了一声便继续玩手机。或许是饭桌上那中年男人粗鲁的咀嚼声让他厌恶，又或许是那个小小的桌子已经容不下第4双筷子让他不知多没有与父母吃过饭。但无论如何他深知那是辛苦工作，风吹日晒供他读书让他在一个温暖的家中悠闲玩着手机的人，他不能在饭桌上对他投去厌恶的眼神。待到他们酒足饭饱后，轻朝阳这才抱着手机开始吃着剩菜。“今天考试怎么样啊？”终是父亲打破了平静，“还好。”女人和男人看着儿子默不作声。几秒后，男人猛的把水杯往桌上一放发出刺耳的碰撞声转身走向房间。少年把手中筷子平放在桌子上，平静的眼眸中不含一丝波澜。“等你上了大学怎么玩不行？！”“万一你没有大学读呢？！”“你就给我滚回家去放牛！”男人愤怒的声音从房间传来。“这句话你说了多少次？”少年把耳机音量调大不再理会父亲。其实他知道大家都很累啊。他所能做的也有沉默。睡梦中，轻朝阳睁开了双眼，眼中并不是那熟悉的小房子而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忽然的，这片黑暗的世界仿佛被打开的窗户，一束光照亮了轻朝阳的眼眸。出现的似乎是一张病床。眼中并不是那熟悉的小房子而是一望无际的黑暗。摸索着，忽然的，这片黑暗的世界仿佛被打开的窗户，空中悬挂着一盏灯，灯下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宽大的病号服散发恶臭。女人黯淡无光的眼睛一下盯住了眼前的少年。女人一声低吼便像恶鬼般向少年扑来。不知为何，少年心里很平静，这种平静仿佛是流淌在血液深处的力量。女人刚跑几步便被脚上的镣铐束缚使她不能走出光照的范围。黑暗中，少年欣赏着女人愤怒的脸庞，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在内心深处又好像是另一个灵魂在发出狞笑，女人无助的眼神和拍打的双手让少年充满快感，就像一位皇帝正在欣赏被自己掌控了命运的死刑犯那想摆脱的不甘。不知过了多久，从黑暗的另一面中缓缓走来几名护士，黑色的口罩使轻朝阳看不清面孔，铁钳般的双手架着女人向黑暗中走去，从始至终未看过轻朝阳一眼。这时轻朝阳才看清女人的脸，很漂亮但又透着几分苍白。这是一个极有味道的女人。如果在现实中这个女人应该是一位成熟的知识分子，轻朝阳想着。

昏暗中，光线透着薄薄的纱窗照在轻朝阳的脸上，轻轻揉了下水肿的脸顿时好看了几分。男人和女人早已出门，电视机下正端坐着可爱的女孩。不知为何，女孩并不与轻朝阳有几分相似，即使这样轻朝阳也清楚的知道这是自己的亲妹妹。“仔细洗把脸，丑八怪。”女孩不满的声音传来。也许是因为熬夜所致，轻朝阳顶着若隐若现的黑眼圈，苍白的脸色很容易让人认为是纵欲过度。“闭嘴好吗，你也好看不到哪去。”轻朝阳板着脸说道。轻朝阳不理女孩骄横的声音抱着衣服走进了浴室。干净的浴室中除了一台洗衣机还有必要的洗漱用品就没有别的装饰了。热水冲浴着身体，轻朝阳还在回忆刚才的梦境。突然轻朝阳的目光停滞在面前光滑的墙壁上，白色的瓷砖上覆盖这一层水雾成了一个简陋的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