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金繁！走啦！”
陷入回忆的金繁被宫子羽一巴掌拍醒。
他感觉自己的手臂上被拍过的地方有点火辣辣地疼，这丫头的手是铁做的吗？！
将擦过眼泪的手帕塞回金繁手中，宫子羽好似又重新恢复了精气神。
“你刚才想什么呢，叫你好几声也不答应。”
她边走边吐槽，有些不开心地撇了撇嘴。
金繁故作高深：“我在思考。”
宫子羽像看智障一样转头看他一眼。
“不过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金繁抬头看了看前方的灯塔，语气沉重地问道。
“闭嘴，跟着我走就是了！”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金繁用随身携带的打火石点燃了火把，身姿挺拔地举着火把站在自家小姐身边为她照明。
此刻，他们正站在宫门入口处的一处最高点，宫子羽垂眼看向那些缓缓靠岸的红色船只，看着身穿相同红袍的新娘子们陆陆续续地被搀扶下船。
原本应该是喜庆的红，却也是血的颜色。
她们一步一步地走上宫门的台阶，像是走向自己未知的命运，也像是走进一座巨大的坟墓。
街上灯火通明，旧尘山谷内世代受宫门庇护的百姓们兴高采烈地庆祝着宫门娶亲的日子。
这样的热闹，却让宫子羽的心跌到了谷底。
父亲真的会杀死所有新娘吗？
是不是就在这里动手？
还有……
当年母亲被迫来宫门参加选亲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场景？
宫子羽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新娘们。
新娘们登上阶梯站成一排后，就有一群黑衣侍卫拿着火把从宫门内鱼贯而出，将新娘们团团围住。
其中有一部分侍卫还带着弓箭。
宫子羽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她忍不住想，如果自己现在跳下去，拦住这些侍卫的几率能有多大？
但她又不敢想，她是宫门的小姐，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打的就是宫门的脸，只会让宫门沦为江湖笑柄。
金繁注意到她的局促不安，轻声提醒道：“小姐不必担心，这些箭我认得，都是软头，不会伤人。”
随后他迎来了宫子羽怀疑的目光。
“软头能做那么逼真？”
金繁再三保证，宫子羽半信半疑。
就在主仆二人这几句话之间，下面的新娘已经乱成一团，虽说她们大多都出身江湖上有名的家族，但哪个不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呢？
谁也没真的被人拿箭指过啊。
宫子羽有些不忍，但她还是继续看了下去。
她决定了，要是这些新娘待会真的出了什么事，她转头就到父亲那闹去！
大不了就是去长老院跪祠堂。
这时，慌乱的新娘中有一个人抬起了头，遥遥对上了宫子羽的视线。
宫子羽不确定对方是否看到了自己，但她却真真切切地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与悲伤，同时，里面也蓄满了泪水。
随后，新娘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她们身下散开的衣摆像极了一朵朵被蹂躏践踏的花。
她们的胸口平稳地起伏着，却让宫子羽不合时宜地联想到了蜘蛛网上垂死之际的猎物。
于是她的眼圈也红了，但此时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拿起腰间的面具遮住自己的脸。
掩盖住自己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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