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远城虽地处偏远,但人口也有十多万,想要在这么多人里寻找两个姑娘的生活痕迹,无异于大海捞针。
天机堂的探子没查出来谁家生活用料异常,却带回来了一条“山鬼”的消息。
城东刘家庄的刘老汉出门打猎,追着只傻孢子进了深山,结果孢子没打着,碰上了大暴雨,这刘老头为了躲雨,在山间寻了个废弃的小庙,在门口拜了三拜,正准备提脚进去时,却听到里面传出来女鬼的哭声,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这哭声凄惶宛转,如泣如诉,瘆人的紧,吓得这刘老头也顾不得这瓢泼的大雨,连滚带爬的下了山。
雨天路滑,刘老头又惊慌失措,下山时翻了好几个跟头,右腿也摔断了,天机堂的暗探找过去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直哼哼,面对来人提供的丰厚赏银,他也不是不眼馋,可他昨日确实被吓破了胆,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说什么也不肯再进山了。
方多病收到消息几乎立马就确定了那间破庙里藏的是牛头马面,这李枭之前就一直在小远城装和尚,后来莫名消失,应该是看到官府大肆搜查地下矿洞,担心兄弟二人有暴露的风险,他这个人很谨慎,带着弟弟躲进深山老林观望一阵完全说得通,那三名女子说不定就是之前他在小远城的香客。
既然刘老头不来,三人就根据他口诉的路线进山去寻找破庙,大雨过后,山路泥泞,很不好走,且这山间小径错综复杂,他们又是第一次来这小远城,对地形不熟,是以花了很大一番功夫,才终于在接近傍晚时看到了那座废弃的小庙。
李莲花和方多病屏息凝神,小心翼翼的靠近小庙,侧耳倾听,里面静悄悄的,一点活物的动静都没有。
他们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准备一起潜入进去观察一下。
还没来得及动身,只听“砰”的一声,小庙本就破旧不堪的木门应声而倒,连带着旁边的土墙都倒了一大半。
笛飞声拍拍手上的灰,略带鄙视的扫了小心翼翼的方花二人一眼,昂首阔步走了进去。
李莲花嘴角抽搐,冲笛飞声竖起了大拇指,也跟了进去。
方多病紧随其后,一边走一边对着笛飞声的背影拳打脚踢,嘴里碎碎念着:“自大狂,功夫好了不起啊,还不是我师父的手下败将,本少爷总有一天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这庙委实不大,因为废弃多年,又处在深山,时常有小动物光顾,里面已经不剩什么东西了,放眼望去,只有正中间那尊两米多高的佛像孤零零的耸立着。
如果这庙里有人,此时也只能躲在佛像后面。
笛飞声抬起手掌,准备故技重施,把这佛像也一并推倒。(老笛百无禁忌,一力破万法)
突然一道人影从佛像后面飞了过来,直直扑向笛飞声。
阿飞自然是没在怕的,反而运足掌力,要将来人拍飞,说时迟那时快,李莲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身形快若闪电,在来人将要接触到笛飞声的双手之前将之捞到了一旁。
李莲花抓着那道身影闪到一边,连转了几个圈才将将站稳,方多病连忙上前询问:“李莲花,你没事吧。”
“没事。”李莲花低头看着手里的人,方多病此时才发现这原来是一名青衫女子,这女子胸口微微起伏,应该是还活着,只是不知被这牛头马面做了什么,此刻昏迷不醒。
方多病呸了一声:“拿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挡剑,真是卑鄙!”
李莲花对此行为也很是不屑,不过他见多识广,所以并不激动,只是淡淡应和道:“他们把这姑娘抓来,本就是当作一个解毒的工具,又怎会在乎她的性命。”
二人这边说着话呢,阿飞那边掌力未收,直接打在了那尊佛像上,佛像受不住这霸道的力道,轰然倒塌,露出了后面的李枭李雄二人。
李枭手里抓着另外一个姑娘,长剑横在她的脖子上,李雄则站在哥哥旁边,一脸凶狠的看着他们。
方多病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把李莲花挡在身后。
李枭本来想好了说辞,要先跟来人周旋一番的,他们兄弟二人只求活命,并不太想跟人动手,当然,若能先让对方放松警惕,借机除之,那却是最好不过的了。
可这会儿看清了来人,他们倒是愣住了,牛头马面行走江湖已久,不是方多病这种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况且他们之前还陪连泉一起逃出了金鸳盟的围攻,对眼前的这位金鸳盟盟主倒是印象深刻。
来人既然是杀人不眨眼的笛飞声,那自己拿个不相干的人威胁他简直是个笑话。
李枭放下手中昏迷的女子,深吸一口气,冲笛飞声抱拳施礼:“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大名鼎鼎的笛盟主,我们兄弟并非与金鸳盟为敌,十年前我们护着连泉逃命,也不过是为了报答他的知遇之恩,谁知他竟然包藏祸心,想要置我兄弟二人于死地,我们已经杀了此人,也算是给金鸳盟赔罪了。”
他接着小心翼翼的说道:“笛盟主亲自前来,应该是为了罗摩天冰吧,只要你放我兄弟二人一条生路,罗摩天冰,我一定双手奉上。”
笛飞声声音冰冷:“罗摩天冰在哪儿?”
李枭坚持道:“我兄弟二人武功虽然不如笛盟主,但也不是素手就擒之人,笛盟主,我们与金鸳盟并无仇恨,你想要天冰,而我们兄弟只想活着,你放我们一马,我自会告诉你天冰的下落,不然,笛盟主也休想找到这枚天冰。”
“找死。”笛飞声直接出刀,李枭李雄忙运行碧中计抵抗,可老笛的悲风白杨摧枯拉朽,岂是他们兄弟二人能阻挡的,只一个回合,牛头马面便一败涂地,纷纷倒地而亡。
杀死牛头马面后,笛飞声扔下大刀,双手抱头,半跪了下来,李莲花与方多病忙上前查看,笛飞声双目通红,头痛欲裂,他勉强支撑着身体,问道:“我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们叫我笛盟主,我和金鸳盟到底是什么关系?”说完头一歪,倒了下去。
方多病赶忙上前,一把扶住笛飞声:“叫你逞能,叫你威风......”
李莲花面色凝重:“这无心槐的毒,不能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