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缺爱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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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崇应彪是什么人啊,是西岐小太阳嘴里骂的禽兽,连生父都敢杀的人怎么不可能会在某个时刻觊觎过干净的姜缇。
姜缇虽不会说话,可她是在朝歌对他最好的人,在他心里她是朝歌最善良的人,也是最漂亮干净的姑娘。她是朝歌城夜空中皎洁的明月,是最干净的人,是怎么也不会被玷污的白莲。
而他是质子,也是弃子,是个打猎的屠户,是姬发口口声声骂的禽兽,
禽兽怎么敢弄脏了干净的人呢,更何况她是自己的月亮啊。
他曾想过把她占据,仅仅是自己的,每当看到她对着其他男人笑,他就心生嫉妒和愤怒,把姜缇扯到自己身边来。
而恢复理智后,姜缇洁白小巧的脸庞正歪头看他,嘴角弧度弯起,眼睛也是弯弯的,他发现她在对自己笑,笑的那么纯洁,没有夹杂任何的脏污。
崇应彪心里有个念头想对姜缇说:以后不能对别的男人笑,只许对我笑
可他想过后,立马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他怎么能是这样的人,即便自己再坏也不能觊觎圣洁的月亮。
崇应彪双脸涨得通红,他侧过脸,尽量将自己心中燃起的欲望熄灭,然而这火势越来越大,他能明显地感受到他快控制不住它了。他清醒地发现,他来朝歌八年,喜欢了姜缇八年。
八年前,他被父亲抛弃扔到朝歌,他在朝歌无人所依。姬发自豪地告诉同伴,他来朝歌是为了成为最勇猛的战士,殷寿是他的偶像,为此他还在哥哥的箭上做了手脚;鄂顺说他家只有他一个儿子,父亲只能迫不得已才把他送来朝歌,“我父亲对我很好,每月都来看我,给我寄南鄂的美食点心……”
崇应彪无心再听,执起弓箭,从箭筒拔了支箭后搭弓,他将弓弦拉成半月状,瞄准后,箭矢从弓上飞出去,落在姬发和鄂顺身前桌几上的一颗苹果上。
姬发和鄂顺聊的正欢,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来到朝歌后的心路历程,一只箭矢从鄂顺耳边擦过,射穿了果盘上的苹果。姬发抬眼便看到离他们不远的崇应彪得逞的笑着,他把弓箭交给百夫长后扬长而去,姬发本想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做,好人鄂顺将他拦了下来,“兴许是射偏了”
崇应彪冲出质子营后就看到一个小女孩,手里提着糕点,初入冬,她身上披着大红色氅衣,氅衣的领子被人细心缝合着兽毛用来保暖。他走近她时,眼神刻意不去看她,想要绕过她走,然而小姑娘挡住了他的视线,将手里提着的糕点高高举起,两只手在空中比划着什么,他看不懂。
以前这小姑娘就来过几次营地,他见过一次,听人说她是东姜的小姐,跟着她哥一起来朝歌的。这次来兴许又是给她哥送点心的。
崇应彪才不想帮她,实话的说,他是不想看见其他人比他幸福快乐。他直接绕过她就走了,完全忘了这回事,心里盘算着如何让兄弟们向他靠拢,让他成为质子营的中心。
等他再回去时,就看到姜文焕和他妹妹坐到一起吃点心,当崇应彪路过他们时,小姑娘嘴里咬的点心含着,手里拿着半块点心,呆呆地望着崇应彪从她身前经过。她目光紧随崇应彪,直到他进了营帐。
姜文焕看出妹妹遇到崇应彪后的反应不太对劲,关切询问道:“怎么了?那个人欺负你了?”
她摇了摇小脑袋,像拨浪鼓一样,随后继续吃着手里的半块点心。
再次来质子营时,她提了两包糕点过来,质子营里的人都认识了东姜的小姐,一看到她来了,就唤姜文焕出来看他妹妹。这次,姜文焕出来后,她只看了一眼哥哥,目光仍是在寻找着什么。
见崇应彪从营帐出来后,她提着糕点跑到他跟前,举起一包糕点塞到他怀里,不仅是崇应彪震惊,连姜文焕也很惊讶,旁边观望的其他哥哥们也很惊讶。
姜文焕把妹妹拉到自己身边,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妹妹两只手已经在空中比划了比划,姜文焕能看懂妹妹的手语,看了眼崇应彪后带着妹妹走远了。
崇应彪心里疑惑,她为什么给自己糕点,为什么不给别人呢,为什么偏偏是自己呢。他提着糕点又折回自己的营帐,将糕点放到桌案,他端正地坐在桌旁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难道是因为上次自己没有帮她叫姜文焕的缘故?可正常人遇到这种事后便会远离他,不再找他帮忙,为什么她像是在讨好他一样。
他眼前浮起刚才小姑娘对她哥哥比划手语的样子,手里的动作敏捷,可他实在看不懂,只能看清她摇头摇手,其他的手势对于他而言天花乱坠。
由于姜文焕的妹妹送崇应彪糕点后,营里的兄弟们对崇应彪好奇起来,这个向来高傲自大的人竟会和东姜小姐成为朋友。
有时姬发也会不计前嫌地问他,“你与姜缇是何时相识的?”
姜缇……原来她叫姜缇,崇应彪心想着。
他依旧昂起他骄傲的头颅,嘴角露出得意地笑,不想回答也不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转身就走了,徒留姬发在他身后伤心难过。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竟比不过崇应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