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彤紧张的学习过程中,中考成绩公布了,她以全校第十一的排名成功直升西华高中,虽然是预料之中的事,但成绩下来的时候她还是觉得悬着的心落了地。
已经学了两周二胡,学习二胡让沈月彤心性更淡然,那种感觉她很喜欢,但是章老上课的时候确实特别严格,但凡哪错了,他就坐在那儿喝着茶,自己和自己对弈,端的是闲适自在,然后听着她一个人练,一道曲子从头到尾重练,非得练上个十遍二十遍,直到再也出不了错了为止。
所以哪怕是沈月彤心性坚定,一段时间下来也觉得疲累。
那天恰好是周三,不用去章老家,她和路梓瑶约好出来买二胡。
家里在一楼给她辟开了一个练习室,沈峪泽和路梓瑶都觉得好不容易女儿喜欢一个东西,还是买个二胡放家里,随时喜欢可以自己练比较好,沈月彤看着他们高兴也并没有阻止。
路梓瑶早上去了工作室,他们约在了市中心见面。
沈月彤在家里无聊,便早早地出了门。她看了看表,距离路梓瑶过来还有半个小时,外边的天气暑热严重,她四周看了一眼,便直接左转去了旁边的一家茶果店。
咖啡店里零星坐了两三桌,沈月彤一眼就看到了过道最里面的少年。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沈月彤忽然间想起来上个周六。
那天新学了舞蹈,她实在不是个有舞蹈天赋的人,在她频繁地走错舞步,而且练了好久也没学会的时候,她的心情差极了,下课出了会所之后,她一时不想回家,便沿着那条街道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她在路过一个玻璃走廊的时候,看到两米远的自行车旁,一个十八九岁的男生高瘦挺拔,一张脸实在是太精致了,尤其是那一双桃花眼眼尾上翘。
在他的身上沈月彤第一次意识到清隽和魅惑竟可以共存,还如此和谐,但是她明显感觉男孩周身的气质特别颓丧。
在黄昏的阳光照耀下,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他踢踏着陈旧的白色球鞋,身上的白色衬衣也旧的不着边际,宽松的黑色运动裤,邋里邋遢。
她听到男生的声音。
“爸,我是真的需要钱,外婆生病了,您就当暂时借给我用用行不行?”
男生耙了一把已经乱成鸡窝的头发,犹如一头困兽,周身的气息暴躁又阴郁,像是处在奔溃的极点。
她听着像是无力的乞求。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沈月彤只听到男生冲着电话那头喊,“你他妈就真的这么绝情,她快死了你明不明白,你钱那么多,用来一个两个地养女人,我要10万救命,救你曾经睡了又像扔垃圾一样扔掉的女人的母亲,你都不愿意,我他妈怎么会是你这么个畜牲的儿子。”
然后沈月彤看着他一把把手机甩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
沈月彤被他的话惊的失神,又被这“啪”的一声吓了一跳,惊醒过来心情一下差到了谷底,男生绝望地耙着头发,一脚踹在旁边的自行车上,最后整个人愣愣地站在那里。
前世那次,自己因为钱陷入绝境,自己也是这样,在热闹的街头奔溃哭泣,最后愣在大街上,在众人揣测,同情的目光下逃走。
好久,男生动了,弯腰拾起来被他甩在地上的手机,一把塞进裤兜,又扶起自行车,推着车子慢慢地朝前走。
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透过干净的玻璃,她看到他面无表情,神色淡漠,越来越远的身影在阳光下寂寥,孤独,不像走在阳光下,那般沉沉的绝望反倒像是走进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好久沈月彤才动,她觉得身体好沉重,几乎是挪回的家。
路梓瑶以为自己不喜欢上舞蹈课,还劝自己不要再学了,她只是勉强扯起一个笑,告诉他们,路上看到了一条狗出了车祸。路梓瑶和沈峪泽表情瞬间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