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你得空便在宫门内四处游走,企图找到最隐蔽迅捷出去的小道,毕竟半月之期到来之日已经屈指可数,拿不到无锋的解药你又不知会死在哪个深夜里。
“雾姬告诉了我你的身份...”
“你们是为了无量流火来的....”
宫门偏僻之隅,不起眼的狭窄角落传来细微的人声。
你放轻脚步警惕地贴上门缝,上官浅并手而立面容愉悦地和对面的人说话,眯着眼你稍稍斜下身子。
待看清她对面之人后,你的瞳孔被惊的骤然放大,手下失力肩膀重重磕在木门上,动静一瞬间便吸引了那两人的注意,你心下暗道不妙顾不上其他只能迅速飞身离开。
上官浅追出来时门外空无一人,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白色荷包,淡淡的香气飘入鼻尖,紧接着嘴角扬起讥诮的笑意:“我知道是谁。”
身后传来低沉冰冷的男声:“那就劳烦上官姑娘解决一下了。”
你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间,闭上房门后便脚下发软跌坐在桌旁的木凳边,久久平复不了内心的忐忑。
用力起身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默默祈祷他们二人并未看到门外之人,可垂手腰间却空空如也,你才后知后觉荷包丢了,稍稍松快的心此刻又不禁悬了起来。
夜色淡凉如水,你坐在床边直勾勾盯着地上的月光,明明一如往常,此时的你却觉得可怖极了。
屋顶一阵瓦片碰撞的声音之后,窗前的月光上便被闯入的人影覆盖,如你所料,上官浅来“问罪”了。
她在你身旁坐下,端详一番后摘下面罩说:“看这样子,你全都看到了。”
“怎么?你想杀我灭口?”
你冷冷睨着她,下意识往后缩远离上官浅倾过来的身子。
“瞧妹妹说的,我们可是从无锋共同嫁进宫门的好姐妹啊...”
上官浅指尖游走在你的脸颊,面不改色地咬重“姐妹”二字,你只觉得讽刺极了,她转而接着说:“我只是来找妹妹交换一下东西罢了。”
“你要什么?”你皱眉防备得看着她。
“半月之期临近,姐姐我可是一无所获呢。不若就拿你的成果给我吧...”上官浅面上依旧是淡淡的笑意,你却寒进了心底。
“你不怕我告发你们...”
你话音都未落,上官浅便脸色突变扼住你的脖颈,语气里警告的意味明显:“一个从外面嫁进来的新娘,告发一个在宫门生活了几十年的已死之人...”
她讥笑一声,死寂般的夜里刺耳极了,
“别说宫子羽了,你的好阿徴怕是都要怀疑你得了癔症。”
上官浅说的没错,你的话在宫门没有任何份量,贸然告发对你来说只有弊处而无一利。
沉默良久,你从袖中拿出信封递给她,她松手你挣开束缚忍不住咳了起来。
“既是交换,我的荷包也该还给我。”
你伸出手,上官浅却只轻飘飘瞥了一眼:“妹妹在说什么,我并不知。”
院落里有轻微的响动,你皱眉看向门边,她注意到你的目光:“宫远徴不会来的。宫子羽通过第二关了,此时他们兄弟二人定是围坐在一起商讨接下来该如何对付宫子羽。”
上官浅说完起身走到窗边,你开口叫住她:“解药,解药...多拿一份。”
对着她的背影,你才不情不愿的开口哀求,上官浅眼底扬起轻蔑的笑意,应声道:“知道了。”
她翻窗离开,带起的风撩起你鬓边碎发,消失在夜色里。
翌日时近晌午,你才从极其难熬的睡梦中醒来。
睁眼时宫远徴就坐在床边垂眸盯着你,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看向你的目光也总带着不经意的柔和。
经历昨日那一遭,你如劫后余生一般起身扑进他怀中,带着哭腔委屈道:“阿徴!”
宫远徴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你抱了个满怀,耳尖已经涨红,还当你是因为昨夜未见思念过度,抬手抚着后背安抚你。
待你渐渐平息下来,他转身拿起床头凳子上搁着的衣盒,里面摆着一件青色的衣裳。
“前几日吩咐他们为你准备的春装,待会儿你换上瞧瞧是否喜欢。”
春日里为重要的人准备春装,冬日备冬装,明明只是平常不过的事情,此刻却让你有控制不住想要流泪的冲动。
你抬手摸了摸那件青白相间的衣裙,无锋视你如苟活的蝼蚁,宫远徴精心为你备下喜爱颜色的衣裳,对他的眷恋日渐深沉,你也变得越来越贪生怕死。
“我很喜欢。”
你面上的笑容娇俏,宫远徴望着失了神。
该如何形容现下的心情,他想着,最后勾勾唇心里暗叹,比研制出一百种一千种毒药还要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