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只是想请她来我这里玩一玩,可惜她不胜酒力喝醉了,结果就醉了这么久。”掌柜轻轻一笑,二十出头的她和我年纪应当差不多,可她这笑容,却令我不寒而栗。
“其实,你应该谢谢我。”
听了这话,我实在不懂,疑惑脱口而出:“什么?”
“沈霁月其人,实在是很符合‘光风霁月’这四个字,而朝堂却是藏污纳垢的地方,我实在不想看到一块美玉染瑕。”掌柜声音幽幽,语气却藏着仰慕,还有一点遗憾,让我越来越觉得不太对。
掌柜……莫非是喜欢沈姐姐,等一下,应该不是喜欢吧。她眼中那一点隐隐的狂热,让我觉得那是某种扭曲的东西。
是该喜欢自己喜欢的,还是顺应主流喜欢大家喜欢的,人最难违背自己的意愿。
“这世上脏的地方有很多,沈姐姐选择入仕,便是希望能吏治清明,天下河清海晏,如果你敬仰她,就应该让她实现自己的抱负。”
听了我的话,她却瞪大眼睛问:“即使她已经身处危险之中,我也不能阻拦吗?”
沉默了一会儿,我说:“如果她身处危险之中,与其阻拦,不如和她一起面对。”
“但你们还是来晚了,我给胡道的药不会让她死,但是会让忘记之前的事。”她说。
我一愣:“你难道用的是‘离魂散’,你怎么会有这个毒药?”
“我……”在我的反问下,她的目光瞬间呆住了,喃喃重复着,“是啊,我为什么会有这个毒药?”
莫非,这件事还没有结束?我不禁暗想。
抬头和萧凌涵对视一眼,我便伸出手对掌柜把了脉:“果然,你身上也中了‘离魂散’的毒。”
接着,我对萧凌涵说:“飞鸽传书给皇甫成彦。”
“好。”他点点头。
从小到大,无论是什么事情,我都不是一个人面对,所以也从未想过,如果有一天只剩下我一个人该怎么办。
不过,当年婚事未成,我回到山水庄继任庄主之位,独自从竹林走过,望着不断落下的竹叶时,确实想到过这个问题。在我看来,人死灯灭,所有的一切都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执着于外物,不管是执着于某一个人还是某一件事,都是自找苦吃。
但身边的朋友、家人出了事,我当然不能不管,而他们也与我想法一致。因此,关于一封信一下子召来了三人这件事,我倒是丝毫不意外。
除了皇甫成彦外,伤好了大半的萧凌歆也骑着一匹白马赶来了,只不过剩下那一位倒在我的意料之外,是独孤鸿。
皇甫成彦给掌柜把完脉,便说了一堆草药,接着把我们赶出去找草药,自己在房间施针,试图先逼出一些余毒。
我告知其他人在何处药方能抓到草药后,便见独孤鸿走过来问道。
“还没找到沈霁月?”
我心平气和答道:“已经在找了。”
“里面那个是什么情况?”他拿起水壶给自己倒水,边饶有兴致地问我。
“你确定你要知道?”我故意反问他。
“难道不可以说吗?”他眨了眨眼,这人心态强得可怕,脸皮也厚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