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刚过,巡营一圈后的叶霓裳掀开军营的帐帘,出乎意料的是,她看见站在沙盘前的不是皇甫慕风,而是皇甫崖,位居正二品的辅国大将军。
短暂愣怔之后,叶霓裳抱拳半跪在地:“属下见过大将军。”
在叶霓裳进来时,皇甫崖就注意到了她,等她行完礼,他的视线才移开沙盘,同时对她摆摆手:“起来吧,叶校尉。”
“将军,您……属下并未收到您来此的消息。”对方比自己品级高太多,叶霓裳无权过问对方来此的目的,但她忍不住用稍微委婉的话问出口。
而且,皇甫慕风居然不在这里,难道是慕容晚词逃了的缘故,他被问责了?
皇甫崖的视线刚转回到沙盘上,听她这么说,也没抬头,沉声道::“老夫来此的事只有少将军一人知晓,他有其他要事去做。”
从军多年,又多次听到过皇甫崖的事迹,叶霓裳算是校尉当中熟知皇甫崖的脾性的人,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不要问。只是,现在疫情稍退,皇甫崖的到来无疑让人心中一紧。
皇甫崖刚过知天命的岁数,三十多年的从军生涯中,一半都是在晋朝与西域的边陲度过,晋帝此时派来他,不就说明如今形式依旧紧张么?可是都将郡主送去和亲了,还会发生什么战事?而且既然要打仗,为何又要将郡主送过去呢?
叶霓裳正思索西域会出现何等变故,就听见对方问:“你的父亲可还在军中?”
粮草运到此地后,叶惊涛并未即刻离开,他身为老将,即使是安排粮草这等事也比普通士兵更了解。叶霓裳听说过父亲和皇甫将军曾经是战友,共同参与过对北荒的讨伐之战。也是那一役后,皇甫崖从定远将军升为正四品的忠武将军,成为朝中屈指可数的几个在晋文帝面前说得上话的重臣。
“在,属下这就去请他来。”
“去吧。”
“是。”
叶霓裳退出了营帐,再次呼吸到西北的冷风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现在已经是深冬,今早的雪很大,整片营地都变为了白茫茫一片。只要再熬半个多月就能迎来新的一年,即使大大咧咧如她,也在此时忍不住希望能全军过个好年。
嘎叽嘎叽走了半柱香后,她来到了叶惊涛的营帐前,帐前的小兵认识她,神色一肃,立刻向她行礼。
点了下头后,她问道:“我爹在里面吗?”
小兵立刻回答:“在的,不过,还有一位姑娘在。”说起后者时,对方的脸比刚才还红,显然不是由于风太冷。
叶霓裳有点吃惊,问:“是圣医宫的么,我爹生病了?”
小兵连连摇头:“不是,是位眼生的姑娘,披着雪白的狐裘,不是圣医宫的打扮。”
围着狐裘?那应该是位富贵人家的姑娘,叶霓裳起了好奇心,对小兵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悄悄靠近了帐篷。
四周风声有些大,里面传来的声音并不清晰,只能大致听到两人在谈论一位名为“煜寒”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