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也就是在暗示她知道皇甫慕风根本不可能定慕容晚词的罪，更没办法杀了她。
闻言，皇甫慕风确实微微勾唇，他无法否认对方说的话，而究其根本，是他相信晚词做的事绝对有她的理由，即使她不肯说，他也全心全意信任她。这种信任，可能没那么坚实又百折不挠，不是在沙场上经历生死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而是由过去的每一个不经意的瞬间所铸成的，绵长且深入骨髓。
每一次回首后的相视一笑，每一次牵手时的不自然心跳，每一次开心时的笑容，每一次悲伤时的眼神……他对这些无比熟悉，同时又视若珍宝。他了解晚词比她所知道的自己更了解，因为他们青梅竹马十载，从朋友一点点成了恋人。
霏羽说晚词像一只猫，这一点他很认同。晚词确实很像，从他伸出手时触碰到的只有空无一物，到他能摸到猫毛茸茸且温暖的毛发，到猫会主动来到他身边蹭蹭他，这是一段遥远而令他无比怀念的惬意时光。
他和晚词之间的感情没有那么多激动又鼓舞人心的东西，有的只是寻常生活的烟火气，纵然叶霓裳不理解，他的父母也不理解，可他就想如此。向往驰骋沙场、建功立业，和向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又有什么矛盾的地方？
可问题是，这种信任就算向其他人解释，那些人也只会觉得是他在包庇她罢了。
“她向西边去了。”百里归雪接着说，“皇甫少将军，这里才是你的战场。”
“发生在楚江城的关于顾家和裴家的事，钟离已经全部解释给我听了。”皇甫慕风抬起头，看向站在沙盘对面的百里归雪，“现在裴珺、晚词先后离开了，此地已没有西域暗探，百里太医，你作为皇后身边最受到信赖的御医，可以告诉我这场‘霍乱’真正的情况吧。”
“一开始，确实是‘霍乱’没错。”
百里归雪刚说了一句就停下来观察皇甫慕风的态度，见他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便继续说。
“但晚词来之后，我明白了这场‘霍乱’其实是人为的。祈安县久未起战乱，这场战乱来的太突然，有人趁乱带来了经受过‘霍乱’的病人的东西，随之疫病越演越烈，不过我们好歹撑了过去。之后晚词投毒，也只是转移视线，真正动手的其实是……裴珺。”
“可你预料到了这一点。”皇甫慕风说，“却还是让他离开了。”
“毕竟他也没得手不是么？”百里归雪将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皇甫慕风压低眉毛，很显然不赞同她这么做，对于百里归雪对裴珺的态度，在他看来很难说是信任，但那到底是什么，爱恋么，更觉得奇怪了，钟离不是说她只喜欢过一个人么？
但他明白对方的意思，互相放过一马，此事不再提起。
“他肯定不会说他自己没得手，我们继续装作没有完全解决疫病，就能引诱出对方的后手。”百里归雪继续说。
皇甫慕风点点头，现在打前阵的变成了他们，位居后方的自己自然只能先静观其变。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