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天天亮后,身着绿衣的菉竹前来唤她起床洗漱,就看见了她额头上的青印,好奇地问了一句:“霏羽姑娘,昨晚你掉下床了吗?”
她扯了扯嘴角,不打算现在就说昨晚的事,便糊弄了过去。
“这是您的早膳,等到辰时三刻我们就要出发,请您立刻准备好。”
“是。”
霏羽答完,便注视着对方离开,然后就算了算行程,三天后……不就是入宫的前一天么?难怪她这么急了……确实,按伊琳所言,入宫后的她就基本宣判死刑了,就算维勇不杀她,肯定也会许给她一门生不如死的婚事。
半个时辰后,她便穿戴整齐,一只手提起裙摆,一只手扶着菉竹坐进了马车。
“前面是独孤将军的马车吗?”她上马车前就注意到前面多出来了一辆马车,独孤信负责护送他们,自然是要跟来,只不过,对方应该是骑马,坐马车不太像是那位年轻将军的作风。
菉竹点了点头:“应该是,今早就有了,不过马车被遮得密不透风,应该是和伊娜女官同坐一辆车。”
既然菉竹都这么说,那大概是八九不离十,她想了想,还是对菉竹说了一句话。
片刻后,身着绿衣的女子下了马车,向后走去坐上了另一辆马车。
当马车的帘布被掀起时,正在端详手中信纸的钟离逸尘连忙将信纸收回了长袖中,抬头一看,正好与绿衣女子四目相对。
“你怎么……这副打扮?”
钟离逸尘发出疑问的对象不是菉竹,而是应该独自坐在马车中一身喜服的夏侯霏羽。
“自然是有事找你。”看到对方一瞬慌张的霏羽问,“你刚才将什么收起来了?”
钟离逸尘顿时犹豫了,而霏羽见他不回答便也不想多问,主要是她这边的事更加紧急。于是,她一五一十地将做完发生的事说了出来,然后拿起对方的水囊喝了一口,盯着钟离逸尘赏心悦目的侧脸,静候对方思索完后抬头。
“我大致明白这几日西域发生什么了。”
“真的?”
钟离逸尘将袖子中刚才藏起来的信纸递给了霏羽,道:“这是最新的消息。”
那是一张有些湿的纸,估计是需要打湿之后才能看出来写的是什么。霏羽看清信纸上写的内容后瞪大了眼睛,然后抬头看向钟离逸尘。
“真的假的?”不怪她这么问,只是上面写的内容有关西域王宫,如此绝密的消息她自然很怀疑来源。
“这封信来自叶公子。”钟离逸尘的嘴角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我相信他的能耐。”
霏羽顿时觉得这张湿透的纸发仿若一个烫手山芋,便蹙眉将它塞回给钟离,后者拿出一个一个火折子,又拿出了信封,和信纸一起点燃。
没想到玄苍教连从西域王宫内都能探得消息,既然女王意识还算清醒,还和叶公子达成初步的协定,那么伊琳这边又该怎么办?
准确说……她体内的毒又该怎么办?她静静看着这两样东西烧成灰烬,落到了炭盆中,和里面的灰烬不分你我,抬眸看向钟离:“看来三天后的夜晚,会充满变数了。”
“就算我说不用担心,你也一定会担心吧。”
钟离注意到她的脸色,很显然刚才那封信对她起不了一点安慰作用。
“她毕竟是用毒高手,身上藏着毒也很正常,而我医术稀松平常根本无法给自己解毒。”霏羽本就忧心之后的事情,遇到昨晚的事难免更加萎靡,“如果还有一颗解毒丸就好了……”
如果她自己的那颗没喂给沈行衣的话,就不用受制于人了。
她没出息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