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羽愣愣转头,先看向了自己的师父,然后才看向叶霓裳:“怎么会……”
叶霓裳却没有和她对视,盯着自己的脚尖重复道:“少将军一向公事公办,这件事很快会查清,跟我走吧。”
百里归雪蹙眉想了想,然后走到叶霓裳的面前,拍了拍这位初次见面的校尉的肩膀:“叶校尉,我相信皇甫少将军,也相信此事一定有误会,我可以让你带走霏羽,但你也一定要怎么将她带走再怎么将她带回。”
然后,她附耳低声说了句什么,就来到了霏羽的身边。
霏羽还沉浸在自己居然和刺杀西域王子这样的大事扯上关系的惴惴不安中,忽觉肩上一沉,这才苦着一张脸抬起头:“师父,你要救我啊……”
“乖,你一不会武功,二和西域王子没有仇,三还有皇甫那小子兜底,你怕什么?”
有点理解又有点嫌弃她这副胆小模样,归雪忍住笑意,弯腰在她耳边小声说。
霏羽的视线飘忽了一下:“嗯……不能说完全没仇……”
归雪一愣,接着咬牙低声问:“你什么时候得罪了西域王子,你们不是昨日第一次见吗?这才一天啊?”
要是那时知道对方身份,自己大概不会得罪得那么狠……吧?
霏羽已经笑不出来,咬着唇才说一句“那可不全怪我啊,只希望他看不出我的易容”,就被叶霓裳咳嗽一声打断了。
叶霓裳将锁链扣上霏羽刚刚缠上绷带的手腕,语气不知为何客气不少:“跟我走吧,霏羽姑娘。”
完全没猜到霏羽和西域王子之前会有冲突,百里归雪有一瞬间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但在霏羽离开前最后说的话还是一句安慰。
“放心,我会查清这件事的。”
霏羽垂眸盯着自己手上的锁链,梦游般地走了一路,等她被按着肩膀跪在地上时,才悚然一惊回过神。
“你叫什么?”
“……夏侯霏羽。”她悄悄抬头,扫了一眼面前站着的熟人,余光又瞥见熟人身旁坐着的那人,整张脸都忍不住皱了起来。
“你昨晚为什么没在营帐内?”皇甫慕风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压低了很多,霏羽第一次听到他这样说话,加上营帐里此时非常安静,让她感觉此处的氛围有点吓人。
大概这就是在公堂上被审问的犯人的感受,不管有没有罪,跪下之后就默认自己已经有罪,胆小的人很容易就变得心虚起来。
何况,她昨晚确实不在营帐内,而且这个原因还很不好说明。霏羽心下纠结,如果照实话说,不管皇甫信不信,也一定会给叶霓裳,或许还有皇甫带来麻烦。
“有什么不能说的么?”坐着的男人从她进来后一直没出声,现在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还是说昨晚刺杀本王子的人就是你。”
霏羽不得不开口,却仍没有抬起头:“实在是冤枉啊,我、奴婢怎敢这么做,昨晚……”她想了想,还是照实话去说,“昨晚奴婢被人打晕了,醒来的时候双手双脚被绑,旁边全是生火用的柴火,用石头磨断麻绳才逃出生天。”
皇甫的声音听起来更加低沉:“你只是一个普通侍女,怎么会有人打晕你?”
“奴婢也不知……”霏羽揭开手腕上的绷带,露出了一看就知道是新的擦伤,“奴婢可以领你们去看,但如果有人想陷害奴婢,可能早就抹干净了痕迹。”
“少将军,这丫头说出的话乍听都很有道理,不过,擦伤很容易伪造,说不定这就是她编的。你看她根本不敢抬头,明显就是心虚了。”
这个叫维勇王子的人不会认出自己了吧……
霏羽不敢赌这个可能性,只能装作十分害怕地低头叩首:“奴婢听说叶校尉来抓人,一下被吓到了,可、可奴婢确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更遑论王子口中的刺杀,奴婢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