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已经见过了?”
夏侯霏羽倒茶的手一顿,看了一眼慕容晚词,接着倒完茶水后放下茶壶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什么时候见过的?她就知道,归朝多日的皇甫慕风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更不可能不去找晚词姐。
“昨日,还有前日。”慕容晚词的目光落到桌上的几盘菜肴上,这些都是她爱吃的家常菜,但此时,她一点胃口都没有。
居然还见了两面……夏侯霏羽看着对方落寞的表情,不禁猜想两人的谈话内容,于是接着问:“前日与昨日,你们都说了什么?”
要是皇甫慕风敢说什么让晚词姐伤心的话,那便是自己看错了他!
似乎是在回想前两日的事情,慕容晚词默默喝了一口藕汤,才开口说:“其实,前日晚上,我去参加了皇甫府的宴会。”
“什么?他们明知道你是……”霏羽面色一变,不愿意相信皇甫府会借这种机会羞辱晚词姐,毕竟她清楚皇甫将军和皇甫夫人都并非是这种落井下石的小人,何况两家之前还有姻亲。
皇甫世家是个大家族,皇甫府上住的其实也不止皇甫崖一家,她记得,皇甫崖还有一位未开府的胞兄皇甫悬住在府上。
她试探地问:“是皇甫悬请你到府上献舞的吗?”
慕容晚词点了点头:“正是,前晚他喝醉了酒,言行有些失仪,便被慕风教训了一顿,被伯、皇甫将军关了禁闭,不曾想,只关了一天,他便想办法逃出来见我了。”
只是失仪么?这位皇甫悬据说少年时便是神童,也曾参加科考,文采斐然,被人大家赞赏,但是不知是何缘故,并没有考中进士。后来,他尝试了几次科考,成绩都不理想,最后便放弃了,成日在青楼酒肆厮混,连去世的皇甫家主都管不了他。
霏羽对皇甫悬并不了解,不想让晚词姐想起不愉快的经历,也就没有多问。
她看得仔细,晚词姐显然并不想表现得明显,但她说到昨晚皇甫来见她,嘴角分明是上扬的。
“虽然皇甫悬是长辈,但这也太过分了。”霏羽不好评价长辈,只是在心里骂了几句,而且皇甫慕风的态度听起来并没有由于变故看低晚词,便接着问,“那昨晚他对你说了什么,你有问他该如何调查平北侯的案子吗?”
听着霏羽的问话,慕容晚词的眼眶却蓦地红了,她抓住前者的手,言辞恳切:“霏羽,我不想把他牵扯进来,也不想把你牵扯进来,其实,这些时日我想过许多,我希望你们都能过得开心快乐,所以,今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为什么?”霏羽不明白,“明明之前不是说好了么,我们一起帮你。”
“翻案很难,我根本找不到疏漏之处,只是我坚信父亲不可能做那种事情罢了,更何况,若要翻案,便是打当今皇上的脸,如今……估计没有人有这个勇气与魄力做到。”慕容晚词看向夏侯霏羽,一字一词都说得缓慢。
霏羽明白她的意思,也知道这当然很难,但她在走投无路之际,是慕容府收留了她,而晚词又待她这样好。她想起九月中旬的那场雨淋在身上是如何的冰冷,想起晚词在狱中送别伯父时唱的词是如何的凄婉。
她答应过姨母照顾好晚词,无论如何,她都无法看着晚词在教坊司继续待下去。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如果认命在那个地方沉沦下去,死都不是最可怕的东西。她没有经历过,但她看见过。
“无论如何,我不会放弃的,晚词姐。”霏羽牢牢反握住晚词的手,眸中坚定,“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一定要查清这个案子,将你从教坊司带出来。”
晚词看着霏羽,眼眸中的悲伤渐渐消失,她忽然扬起嘴角,笑起来:“我就知道,你是不会轻易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