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等待

夏侯霏羽原以为皇甫少爷会在一两天后找她了解平北侯被抄家的案子，但一连过去了三天，她都没等到人来，便在第四天去皇甫府登门拜访，却没能顺利见到皇甫慕风。

通传的小厮说皇甫少爷刚从昭武校尉升为定远将军，最近宴请很多，今日也出去了。

夏侯霏羽嘴里说着没事，也没留下什么话，转身一阵风地下了台阶。

当初，皇甫慕风离开京华城参军，说下次回来就会迎娶她的表姐慕容晚词，但谁知，一离开便是三年。等在京华城的晚词姐每年都能收到对方的信件，就在去年要回来的前夕，西域的一个小国忽然叛乱，不少流民在晋朝边境骚扰平民。之后，小国为解决内乱，在边境屠杀叛军时居然逼近晋朝边境，就在即将越境时，镇守边关的皇甫将军为守护边境安宁，只能出兵杀了小国叛将。

先斩后奏牵扯出很多后续事情，最后，晋朝朝廷和西域女王达成合作，剿灭了这个犯上作乱的小国。皇甫慕风作为皇甫将军麾下校尉，想必也立了不少汗马功劳。

但谁也不无法预料，皇甫慕风在沙场杀敌时，他的青梅竹马慕容晚词一家却被卷入一桩九年前的旧案，最后，晚词的父亲秋后处斩，她则没入乐籍，成了教司坊的一名乐伎。

夏侯霏羽揪着自己胸前垂落的发辫的尾巴，心情难得地有些低落。大概也是心情所致，才走没一会儿，她就觉得脚痛，勉强走到金风玉露楼前，点了几道菜后，便在空桌前坐下歇歇脚。

不过，现在也不至于沮丧，毕竟晚上……

“霏羽，你在这里啊，叫我好找！”

听到这个热情洋溢的声音，夏侯霏羽眼前一亮，转头就看见一年四季都好像只有一套灰色布衣的归朔正自觉地给自己倒茶。归朔是师父的义弟，但和师父完全不同，他是玄苍教弟子，纯粹的江湖中人，消息渠道众多，在夏侯霏羽想打听什么事情的时候，找他是最方便的。

“不是说最早晚上才回来吗？”她睁大眼睛问，和刚才黯淡的神色完全不同，“师父呢，她也回来了？”

“先让我喝口水。”归朔摸了摸瓷杯，随机便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夏侯霏羽却已经等不及：“快说，快说。”

抬手擦去嘴角的水渍，归朔看向她，眉头微皱，神情却带着显而易见的戏谑：“恐怕你注定失望了，这次回来的只有我。”

“……为什么？”她真没想到会听到这个消息。

归朔抬起一条腿踩在凳子上，摆出一副看热闹的架势：“崆峒派掌门独子恰好被人请去瑶城，你师父下山时也恰好被那人遇到，盛情难却之下被请去了崆峒山做客，也不知道下次回来，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这也太“恰好”了吧……夏侯霏羽的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别想太多，她肯定回来，只是时间问题。”归朔拿起桌上小碟中的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要我看，那位崆峒派少主也不一定能看上你师父，两人年纪还是差得有点大。”

“差多少？”夏侯霏羽问道，她只能借由此事为自己转移注意力。

“五岁！”归朔倏地在她面前张开一只手的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