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汽车上,副官坐在驾驶座上,抬头葱后照镜里看着脸色严肃,侧着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事情的张启山。
“佛爷,外头有张家人的消息。”
在他这一句话说出口之后,张日山从后照镜里,看见了从张启山脸闪过上的那一抹杀意。
这个杀意他很熟悉,就是每当有张家人消息传来时,张启山身上都会传来的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意。
不论看见过多少次,张日山依旧都会被这令人胆寒的杀意给猛然一惊。
在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猛兽。
这浓到化不开的杀意,让人怀疑张启山是不是和张家有着生死之仇。
可是张日山知道,并不是这样子的事情。
而是恶龙在怒吼,在咆哮着要杀光抢走自己宝藏的敌人。
张启山注意到了副官的战战兢兢,他收敛了些许情绪,弯了弯嘴角,试图使自己变得和善一些。
然而这个举动并没有用。
张日山反而被吓得一身冷汗。
他在心里一个劲的道,佛爷的笑未免也太可怕了,就好像是看见刽子手在行刑前的笑容,简直让人不寒而栗,只想跪下来求他放过自己。
看见张副官的反应,张启山收起了脸上的微笑,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说吧,张家人在那里出现的?”
听见张启山的问话,张副官收回了自己过多的思绪。
他正色地说:“有人在二爷的堂口见到张家人出现,就在坳塘弯那里。”
张启山抬眸看着张副官。
只见他眸色一暗,右手不自觉地将腰上的枪袋扣子打开又扣上,过了几秒钟后,笑了一下道:“我也很久没听二爷的戏了。”
张副官方向盘一打,小汽车便朝着梨园方向行驶过去。
张启山来得很巧,二月红才刚下戏,脸上的妆和戏服都没换掉,还是虞姬的装扮。
“佛爷今日上门,想来不是为了听戏的,你就直说吧,是不是为了我那堂口?就别耽误了我换装的时间。”
二月红的眉眼轻挑,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启山,一副早就知道对方来意的模样。
张启山也跟着笑了一下。
他起身弯腰,帮二月红倒了一杯热茶,先是客气了几句,夸奖了一番二月红的扮相,然后在二月红的微笑中,他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我要张家人的消息。”
二月红端起茶杯,放在嘴巴抿了一口,然后开口道:“佛爷这盏茶,略值钱了些。”
张启山坐下来,低头玩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回答道:“我知道规矩,可是这张家人,我是要定了。”
他强势的言词让二月红不禁皱起眉头,脸上也出现略为难之色。
“你知道我家规矩,不能泄露同行者的消息,佛爷你这不是在难为我吗?”
“我能拿事物来交换,二爷你上回不是一眼就看中了我那个青金石的金指环?”张启山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眼神,对着二月红道:“不知我用这个,能不能二爷你赏个脸,告诉我张家人的消息?”
二月红莞尔一笑道:“我想要的是佛爷手上这个怎样都不离身的戒指。”
二月红知道张启山有多重视自己手上这枚戒指,所以他也只是在开玩笑的。
不过张启山认真了,听见二月红的要求后,他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左手一伸,不自觉地捏着和自己右手指上的指环,然后对二月红说出拒绝的话语。
“这个不行,二爷你再说点别的吧,我就这个不行。”
看他这么紧张兮兮地样子,二月红觉得有意思。
他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对着张启山道:“难得见到佛爷你这么紧张一样东西,这戒指有特殊的意义吧?”
张启山用左手捏着右手指上的戒指,没有说话。
二月红退了一步,转而和他道:“那么至少让我看一看,好叫我知道是什么样的戒指,能让佛爷你这么的重视。”
这个条件,张启山可以接受。
他取下了戒指,递给了二月红,还不忘叮嘱了几句要小心一点。
“我怎么可能会不小心?”二月红拿着戒指道:“我害怕佛爷你的枪子呢。”
“藏银?纯手工制?而且还是男人做的?不是工匠?”二月红大略看了一下,就看出戒指的制造方式。
他抬眸看了张启山一眼,看他这么紧张的模样,便知道了制造者和他交情匪浅。
戒指的表面光滑,没有多余的装饰,二月红手指往戒指内部一摸,摸到了一些雕刻纹路。
他把戒指放在眼前仔细的打量着,顿时惊讶不已的道:“穷奇?还有麒麟?”
这做工未免也细致了些。
而且谁会把装饰给刻在里头呢?
二月红转念之间便想到了张启山身上的穷奇刺青。
所以这是一个有麒麟刺青的人所制的定情之物⋯⋯
麒麟⋯⋯
是张日山吗?
二月红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不可能是张日山,他和张启山之间,让人一看就可以看出来两人之间没有私情,是纯粹的上下级之情。
二月红摩挲着戒指,心里想着这指环到底有着什么秘密,张启山看出他的疑惑,笑着将戒指拿回来,戴回了自己手指上。
“你就别想了,等时间到了,我会让你见到他的。”
二月红笑着向他道:“那我就恭喜佛爷你心想事成了。”
“三日后,我会和张家人一起下斗。”
临走前,二月红只对张启山说了一句话。
其他的事情一概与他无关。
而张启山知道之后,会对张家人做什么事情,也和二月红无关。
他只负责把人安全的从斗里带出来,之后的事情⋯⋯
张启山听懂了二月红话里的含义,他笑着对二月红颔首一握拳。
#我就知道这是一个又冷又邪门的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