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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头不过花了一炷香时间,李相夷便回了客栈,染着一身冰凉的风霜推开木门,却见一道倩影坐在桌边,闻声朝他这边看来。
“怎么没睡?头发还是湿的。”
他走到阿善身边问道,手抚上那及腰的潮湿乌发,用内力烘干。这普天之下,也只有他这么铺张浪费自己的内力了。
阿善眨了下困倦的眼:“我在等你回来。”
头发烘干后阿善抬手推了推少年,沐浴后浅淡的花香似是浓郁了些,李相夷顺着她的力道往后退了些,笑道:“用完我就知道扔,有没有良心啊。”
阿善不接这个话,只是说:“我困了。”
但说完又看着他。
眼神圆润清纯,有好奇探究的情绪掺杂。李相夷有些好笑地跟她对视着,他有时候觉得阿善像缩在壳里的蜗牛,把自己藏在里面,谁也拉不出来的那种。
她的沟通欲很淡薄,排斥旁人靠近的同时也不愿意表达自己,总是要人去猜她在想什么,她喜欢什么,想要什么,讨厌什么,他不知道玄妙人是怎么养孩子的,但总归差劲至极。
明明想知道他出去干了什么,却不问。
又隐秘地暗示他,快告诉我。
李相夷语调拉长地“哦——”了声,说:“困了啊,那我明天再告诉你吧。”
阿善抿了抿唇,转身朝床榻走去。
“哎,你真不想知道我刚才出去干嘛了?”
少年含着笑意的嗓音在背后响起,阿善咬了咬唇,并不很想表现出来有多关注好奇,这样会换来他的得寸进尺,于是以一种很随意的语气说:“随便你。”
窗半开着,月光透进房间。
安静中响着树叶沙沙声。
李相夷却有些苦恼地来回踱步,脚步声刻意,扰人清静,“可是我想说哎,怎么办呢?”
阿善耳朵动了动,身上覆层阴影,原是少年已坐到床榻边沿的踩椅上,发出一阵吱呀声,李相夷沉吟道:“这样吧,你睡你的,我说我的。”
她不说话。
他的声音很轻。
……
“…神佛手承认自己无锋刺客的身份并且威胁我不要在其中和稀泥,否则会死得很惨,”说到这,李相夷哼了声,“区区无锋,以为我会怕么?”在他看来,无锋不过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罢了,这江湖早该换掉这一滩坏血。
“无…锋?”阿善颤了声。
“是啊。”察觉到女孩害怕的情绪,李相夷才想起阿善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瓷娃娃,于是隔着被褥拍了拍阿善的肩,“别怕,有我在,没人能伤你。”
他确实是顾忌着阿善的安全才放走了神佛手。
这次柳忘河的死,无锋重出江湖……李相夷有预感,日后武林不会太平了。本想着带阿善出来玩玩散一散心,总日窝在小院里,他担心闷出什么病来,却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阿善轻轻嗯了声,背对着少年,说:“我相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