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小船从芦苇荡中飘出来,一个须发皆白的老渔翁手握钓竿坐在船头。
此时已日上三竿,渔翁还披着抵御清晨雾气的蓑衣,看来鱼获不错,忘了把蓑衣脱下来了。
“有鱼吗?老人家。”小石头坐在马上向小渔船上喊。
“哦!”老渔翁猛一抬头,“居然来了这几位小姐公子哥,可是难得,我这里除了鸟兽清静得几年看不到一个人。”
“老人家高寿啊?今天鱼咬钩吗?”小石头和谁都能聊到一起去。
老渔翁晃晃脑袋颇为自豪:“老汉我七十有三了,今天的鱼获是可以的,看来是几位贵客带来的运气。”
“身体真好啊,收获不错就早点收工吧,我们也要赶路了。”
“哎!可不能急着走啊。”老渔翁忙招手:“几年了才来这么几位贵客,还是这么俊俏的人儿,总得尝尝我这鲜鱼汤才好啊。”
小石头推辞:“吃鱼就免了吧,老人家好不容易钓的,我们自己可以找到吃的。”
“说哪里话来!”渔翁有些不高兴了,“钓鱼又不费多少力气,何况今天又分外收获的多,是嫌弃我这鱼不好吃吗,告诉你,这里的鳜鱼天下第一,我也是因为这个才居住在这里的。”
小石头看看三个女孩:“这样……那我们就尝尝鳜鱼再走?”
清梭当先点头。
老渔翁高兴了:“这就对了吗,萍水相逢就是缘分,前路再忙也不差一顿饭吗。”
把船轻轻的靠到岸边,伸手提起系在船尾的鱼篓,鱼篓里十几条活鱼乱跳。
小石头四个人都凑过去看,这里的鳜鱼都不太大,只有一两斤左右,但都身子修长颜色艳丽,蹦跳得分外活泼强悍。
老渔翁把鱼篓递过来:“只是我现在还不能回家去,只能麻烦你们自己把鱼带回去了,往前走转过这片芦苇荡就看见老汉的茅屋了,去那里交给我老太婆,让她先把鲜鱼炖上。”
四人都奇怪:“为什么不一起回去呢?老人家还要干什么?”
老渔翁笑起来:“只因为今天天气好,老汉我出门的时候和老太婆夸口,说今天可以钓二十条鱼,现在钓了十九条了,还差一条不好交差,我再等一小会儿,钓上那最后一条就回去。”
小石头提着鱼篓:“这样啊,那我们也都等一会儿,再钓一条一起走不就好了。”
“不不不……”老渔翁连连摆手,“收拾鱼炖熟还得一会儿时间,你们先回去,等我钓上来回去正好陪你们喝鱼汤,你们只管去,我老太婆最好客了,别说她还认识我的鱼篓,就是不认识她也会留住你们不让走的。”
“也好,老人家你再钓一条就赶紧回来吧,我们等你。”
老渔翁笑眯眯的:“去吧,去吧。”轻轻一撑,船又回到了水上。
转过芦苇荡果然有一处茅屋,就在山前水边上,都是木头建成的,房顶上覆盖着芦苇。
一个老婆婆正倚门而望,见小石头四骑马过来,连忙迎了出来:“什么风吹来的这么标致的贵客,这几个小闺女长得!比画上的还好看,莫不是神仙下凡了吗。”
说的四人都高兴,跳下马小石头把鱼篓提过来:“老婆婆打扰了,钓鱼的老爷爷让我们把鱼先带回来,他一会儿就回。”
“噢……怪不得,这个老东西非得钓够二十条才回来是不是,也不怕怠慢了客人。”老婆婆看来对自己的老头子非常了解。
“是这样的,只差一条了,老爷爷应该很快就回来。”
老婆婆虽然年纪大,看起来身体也很好,把鱼篓接过去:“没关系,他回不回来都没事,鱼回来了就行,公子小姐们先进茅屋休息,我趁新鲜做鱼给你们吃。”
几个人都不习惯被人伺候:“这怎么好,我们还是帮忙吧。”
小石头做这个也是行家里手,洗剥鲜鱼点火烧锅都信手拈来,老婆婆也乐得和几个少年一起做事,不消一刻便把鱼炖进锅里。
只是一直到鱼汤的香气飘出,也不见老渔翁归来。
见老婆婆不住张望,小石头便起来:“我去河边接一下,免得老爷爷走路,回来的也快些。”
雨梨从来都是和他形影不离的:“我和你一起去吧。”
清梭和疏影也站起来:“干脆我们一起去吧,看看是不是钓得多了拿不回来了。”
老婆婆还待说不用去接,四人四骑已转过芦苇荡了。
芦苇依旧,河水依旧,小渔船孤零零的飘在水面上,却不见老渔翁的影子。
“奇怪,老爷爷去哪了?”小石头四面张望。
“看那里!”雨梨指着露在水面的一截细竹竿,不停的晃动掀起阵阵涟漪,这分明就是老渔翁的鱼竿。
“难道老爷爷出事了!”小石头纵身跳进水里,疏影最擅长水上功夫,抢在小石头之前就如同流光潜入水下。
雨梨和清梭也化作清风来到渔船上。
断裂的鱼竿下,老渔翁正口中含着另一头呼吸,身子不住挣扎就是脱离不开水下,他的一条腿被一个磨盘大小的河蚌夹住了。
小石头和疏影一齐用力,连人带河蚌拖离河底举向水面,上边雨梨和清梭也一起动手,把老渔翁带到岸边。
老渔翁累得脸色铁青,大口喘气:“得亏你们来了,不然我老人家今天交代这里了!”
河蚌还是死死夹住老渔翁一条腿,上了岸更不松开了,看那蚌壳上的纹理也不知有几千几万年了。
小石头忍不住好奇:“老人家,你在船上钓鱼,怎么会被河蚌拖到去呢?”
“唉!今天天气好,这个老河蚌张开口到水面晒太阳,我看见里面有好大一颗珍珠,五彩缤纷的发光漂亮,就想去抓住它采珠,谁曾想一不小心就被它夹住了腿拖下水里,我两手乱抓,好歹抓住了鱼竿,就折断了一头含在嘴里呼吸,正愁没法脱身呢,你们就来了。”
“这里面有珍珠?”
“有,好大一颗呢,我从没见过这么大这么漂亮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