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棠鸢带着枷绳,步履沉重,混在死气沉沉的俘虏里,刚想抬头看看太阳判断一下现在大概是几点,立马就有呵斥声传来。
“低下头去!”
还伴着鞭子挥舞的破风声。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在说她,但还是立刻低下头,望着地面麻木往前挪动。
她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已经快半个月了,还没缓过来,北边的军队就来了,她也从一个黔首变成了俘虏的奴隶。
到现在为止,商棠鸢还只知道她刚穿越来那个地方叫荒城,北边来的军队是大鹿国的军队。
虽然她是个理科生,高中学考后就再没怎么接触过历史知识,但也知道,她踩空从楼梯上穿越而来的这个国家,并不存在于她那个时空的国家。
通过旌旗上的字,模模糊糊辨认得出来,是个鹿字,好像是个小篆,但不能确定。
心里有点悲凉,要是知道有这天,她就学历史了,学什么机械物理,工作找不到就算了,穿越都没优势。
煮盐,铜冶炼,水车……
傍晚休息的时候,商棠鸢一边机械嚼着手里的草饼,一边思索着自己要怎么搏一条路。
她会的不多,但是大学辅修了金属化学,一些基本的知识也都还记得。
一路走来,虽然低着头,但是田边路边一些东西却也看到了一点。
她在这里应该是有用的,起码,他们用的兵器比起铜器就不够锋利,像是某种磨尖的矿石或晶石。
不如她老祖宗的文明进步。
这是很多天来她得出的结论。
但有用也得知道对谁有用,这些士卒吗?不太可能。
这两天看管严了很多,以往还有几个能趁着不注意偷跑,但大多也是一个死字,就是跑掉了又能去哪儿呢,但这几天那些士卒看管他们都快赶得上看钱了。
商棠鸢觉得,她的机会大抵就在这几天了。
来到这里的第十九天,俘虏停下了前进的步伐,在一处山谷扎营,中午,一行士卒簇拥着一个年轻男人到了这里,她听见他们叫他“公子。”
“公子,奴有一样东西想献给公子。”
这里有纯度很高的铜矿石,她有把握弄出来铜。
“何物?”
“此物,还请公子遣人与我一同去到那边的山上,奴将此物制出献与公子。”商棠鸢跪下,身体匍匐在地上,短短一月不道歉,她不知道已经卑躬屈膝多少次了。
“大胆……”那位“公子”身边的将领出声,挥手想要让人讲她架走。
“还请公子相信奴,若是献不出宝物,奴任凭处置。”她闻到了泥土的味道。
“前面带路。”
跪了良久,上方传来声音。
“喏。”
商棠鸢找到一处平地,求了士卒帮她砸了些矿石,又在地上挖冶炼坑,出气孔,找柴,处理矿石……
“还求将军为我,为奴找一盆水来。”忙活了大半天,天色渐晚,火堆渐冷了之后,商棠鸢伸手在上面感受了一下温度,又朝那边坐在石头的将领跪下。
她不明白这里没有铜铁是如何织布制衣的,但看那天一个俘虏挨打,那晶石怕是不怎么逊色于铜铁,但她仍然相信,那一定不会如铜铁一般便利好用。
那位公子跟着水一同来了,到现在也还未见到过他的脸,只知道他的衣服是最华丽的。
无他,她不敢抬头。
小心翼翼用棍子把灰烬夹入石盆里,灰烬上浮,铜块下沉,虽然不完美,打磨过后,金色本质仍然让它无比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