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向,未交往
【summary:一百年过去了,格瑞好像才刚刚认识自己。但金说,你不要害怕。】
在凹凸星的黄昏降临时,他们不幸遇到了混乱下四处流窜的魔兽群。
虽然有些实力傍身,但是大赛已经停止供给很久了,长期奔波后大家未免舟车劳顿,原本十分的实力只发挥出七分来。好不容易杀出一条血路,又匆匆忙忙找了两个隐蔽的山洞藏身,打算在此修整一夜。
金发现格瑞有些精神萎靡,就自告奋勇要守到半夜,不声不响地把格瑞的工作量揽了过来,反正别人看来他只是热血过头罢了。
金觉得格瑞很累了,比以往每一天都要累。
然而,睡眠对于他来说好像于事无补。
金看着格瑞又翻了一个身。他眉目间并不放松,眉头蹙得很紧,嘴角几乎绷直了,整个人都很僵硬。
于是金终于忍不住:“格瑞,你睡不着吗?”
格瑞睁开眼,那双眼睛都快要干涸了,所以连里面的紫罗兰瞳孔都像要马上枯萎了一样。
他给人的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仿佛一夜间就衰老至此。
“金。”他的声音是沙哑的。
金就坐的离格瑞又近了一些,双手环着小腿,脑袋搁在膝盖上,担忧地望着他。
格瑞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最后说:“我没事。”
“你有事,格瑞。”金执拗地说,“你已经好多天都在失眠了。”
格瑞默不作声,的确那件事之后至今的很多晚上,他的眼睛发涩,头脑却清醒到疼痛。他没想到金会发现。
“你一定以为我发现不了。”金有些不满,“可是我才没有那么缺心眼呢!”
好吧,格瑞暗暗想,是我小瞧你。
接着,金再次凑近对方,近到身体挨着身体。他们都嗅到对方身上独有的令人安心的气味,不自觉都放松了一些。堵着洞口的树枝草叶间的细缝流进几缕月光来,和他们两个人的故乡的月光都像极了。
金悄悄说:“格瑞,是因为那天回忆战场的事吗?”
格瑞眨了一下眼,金就知道大概八九不离十。
“我只是……”格瑞斟酌着用词,“只是不敢相信。”
他不敢相信,他就那样无知无觉地在宇宙中漂泊着。在他陷入沉眠后,守望星和他的族民们被遥遥留在了相隔一百年的时光之前。
是他永远回不去的一百年。
“我已经……我其实……”
格瑞说着说着,又安静了。
只有凹凸星特有的一种小虫在咕咕地叫着。
良久,格瑞说:“我……一百岁了。”
这一百岁和他少年的外表,让他和所有的人都不一样。格瑞从来没有这样感到一切都不真实。他被迫离开了属于自己的时代,又匆匆流亡到属于眼前的金的时代,回不去,也没办法再对当下产生归属感,他夹在了两段时代中间的真空区,孤独铺天盖地,无法呼吸。
他甚至不能安慰自己只是当了一回时空旅人,因为他知道一个旅人总会回家的。
头上突然间传来柔软的触感,是金轻轻把手放了上来。
接着金突然大力揉了揉,把格瑞的头发都揉乱了。
格瑞抓住他的手:“干什么?”
金又夸张又做作地说道:“哇——格瑞,看不出来吗?你的发小在安慰你呢!”
刚刚伤感的氛围消散了一些,金干脆和格瑞一起躺下了,躺下的时候,反过来握住了格瑞的手,捏了捏。
“格瑞,你是很真实的人,你存在在这里,就在我眼前。”金说,“我们才是一起长大的,是最要好的,你永远有我呢。”
我在这里。金的眼睛说。
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
……
从第一次相遇到现在,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用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朝他说:
我在这里,请你看看我。
“而且,格瑞哪里像一百岁了!”金似乎对这个说法不满意很久了,忿忿道,“你又没有一碰就碎的骨头,又没有一脸皱纹,对了我一直想说来着,不要总是皱眉真的会长皱纹的——反正,哪里也不像啊!”
人的年龄是怎么界定的呢?
是被自己和其他人所见证过的岁月。
“你只不过是,是……”金似乎词穷了,支支吾吾了好一阵才灵光一闪地说,“像一些小动物一样冬眠了!而且你看你在小船舱里的时间分明一点也没长嘛!这个比冬眠还厉害,是时间暂停!”
“而且那之前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睡了那么久,世界上才没有这么笨的百岁老人呢!”
“一点痕迹也没有的度过时间而已,怎么能叫长大了呢……”
在醒来的那天,你才开始长大。
“哎呀,这么多年了,难得有我教育你的一天啊!”金笑着,张开双臂要搂过来。格瑞本来习惯性的想躲,但是距离太近,自己又太累,无奈叫对方抱了个满怀。金有意让自己躺得和格瑞错开了一点,恰好把格瑞按在自己胸前。
“……金,别胡闹。”
“我没有胡闹啊,不要害羞嘛格瑞。机会难得,好好睡一觉啊。”
格瑞暗自翻了个白眼,什么机会啊。
“你刚刚是不是翻我白眼了?”
“没有。”
“好吧,信你一次。”
“格瑞,你不要害怕。”金低声安慰说,“你要好好睡觉,睡醒来也不会有事的。”
“我们是不会让你一个人的,就连凯莉也指望你提高战力来着,当然最重要的是我舍不得啦!”
“所以格瑞啊,不要害怕闭上眼。”金说,“我不会让你经历第二个百年的。”
“好了,我亲爱的发小,现在告诉我你几岁啊?”
“……笨蛋。”
“你又骂我?!”
格瑞把头埋得更深了些。
“我十七岁了。”
——END
“金。”
“嗯,怎么啦?”
“其实我刚才翻你白眼了。”
“……我就知道!你这个时候装睡也没有用的我不抱你了!”
然后第二天。
凯莉:(阴阳怪气)哦你就是这么坚持守到半夜的,直接守到大高手怀里去啦?
金:……什么昨天不是格瑞在我怀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