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姑娘如今这身子,怕是已经油尽灯枯了...”
燕淼只觉得眼皮沉重,她无力去听外头的动静,鲛纱闪着莹光,她闭着眼,渐入梦乡。
再苏醒时,已是一片漆黑,微弱的烛光摇曳不停,她动了动手指,却发现手被人握着。
侧目看去,谢危坐在床榻边,半梦半醒,她吓的瑟缩,彻底惊醒了谢危。
见他醒来,谢危像是如释重负,他握着她的手:“淼淼,燕临不知轻重,我已罚过他了。”
“出去..”
她目露惧色,谢危难得的没有怒,他没松开手:“可要用些膳?”
“我要见姜雪宁。”
“不想用膳,我唤人为你更衣。”
“我说,我要见姜雪宁!”
她喘着气,因着突然的怒喝,剧烈咳嗽起来,丝丝缕缕的鲜血因着咳嗽,落在锦褥上。
谢危看着那处鲜血,手中力度不绝收紧,燕淼惊呼一声,他才终于回了神。
“明天,让她来见你..”
谢危沉声说到,他站起身,掀开帷幔,低声嘱咐了些什么,才离开了千秋殿。
殿中恢复寂静。
第二日清晨,她看着桌上的饭食,无甚胃口。
有人被推搡着走了进来,姜雪宁目光黯然,没了皇后仪仗,锦绣华服,她到多了几分素雅。
燕淼手握着银著,她目光落在姜雪宁身上。
“你倒是,还愿意见我。”
姜雪宁声音有些沙哑,她被囚于宁安宫,身边只有女官芳吟,没什么说话的人。
若不是沈玠留给了她玉玺,恐怕她早就已经死了。
她目光看向燕淼,这个平日荣宠不绝,容姿无双的女人。
如今面色苍白,犹如将死。
“沈氏已倒,你这个妖后到是没有伏诛。”
她目光盯着她,难得染上一丝怒意。
“若说伏诛,你比起我,不遑多让。”
姜雪宁似乎是故意呛她一般。
“殿下荣宠不绝,如今还有...”
她话未曾说话,杯盏破碎的声音骤然响起,燕淼眼眶酸涩,她看向姜雪宁。
“荣宠不绝?!”
“姜雪宁,这样的荣宠不绝,你以为我想要吗?!”
“你身为皇后,教唆天子强夺臣妻,姜雪宁,你也配为后吗...?”
她声音颤抖,整个人苍白无力,好似随时都会昏过去,姜雪宁微微愣了一瞬。
是啊,她为了张遮,教唆沈玠,强夺臣妻,朝野上下,皆言她是妖后。
燕淼入宫后,荣宠不绝,这个妖又落在了她的头上。
所有人都想要她们死。
姜雪宁依稀记得后来见到张遮的时候。
漫天的冬雪,他一身朱红色的官服,端方受礼。
说出的话,却让人永生难忘。
“所有人都言,淑妃是妖孽,可他们却都忘了,燕淼,她曾只是我张遮的妻子。”
“荣宠非她所想,妖名确要冠于她。”
“若非娘娘强逼我夫妻和离,要我爱妻入宫,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本应只是我妻,而非什么尹氏。”
姜雪宁兀自的笑了,她看向燕淼
“其实,我挺嫉妒你的。”
“你上京后,燕临在乎你,勇毅侯府对你如真正的小姐,张遮爱你护你。”
而这一切,我一生荒唐,都未曾得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