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的意识中悠悠飘荡记忆片段,脑中不断闪动许多人的面貌,不断闪出许多未曾谋面,许多未曾遇见。
他的意识像是被某种奇怪占据,孤魂似的在藤蔓遍布,野植丛生的走廊,无目的的漫步不断,脚腕处不断被割伤又在刹那恢复。记忆碎片不断冲击他的意识。
站立在阳光下,从前的剧痛冲击着他,身上不断灼烧着,烧伤,不断回疗,他的意识近相泯灭,未曾理会着灼裂的疼痛,好像这灼烧能救赎他寒冷的心脏。
漫无目的的,孤魂野鬼似的,在灼烧中颤抖的站立着,心脏中渗出刺骨的寒意,灼烧的感觉被狠狠压制。
不知站立多久,黄昏落地,月华升起,血色绽在月光,灼烧感消失,月华照射在他的身上,刺骨的寒意不断侵蚀意识。
破碎的玻璃散在地上,倒映着月光。
意识终是回归身体,不断的思绪绽在心脏,绽在脑里,想要抬腿离去这破败的窗台,却刹那摔了,他的腿似乎不属于他了,刹那在血液中传出滚烫,传出剧痛,他的痛喊传来什么,并无人知道,又似会有人知道。
不知昏迷多久,不知,不知,他再醒来之刻,记忆碎片的几点越发清晰,外的雨淅沥的落着,他的意识回归,脑中终的清净。
眼中缓缓清明,腿上的剧痛不知为何还未消散,貌似还附着着什么奇怪的东西,他的口中想要喊出声来,却发现周围回荡的,不正是他的喊声吗?
他的身体抗拒着,他摸索着周边的任何东西。
“一个就好,给我一个趁手的就好”他想着,手不断摸索着,腿上的剧痛从未消失。
他突兀的摸索到什么,不知是什么皮做的,质感很好的。“是刀柄吗,算了,不管了”沈墨拿起手上那柄刀,一刀,一刀挥砍向自己的腿。
他手上的刀不断的砍下,灼热的血液挥洒在他的脸上,浑厚的血腥弥漫着,他不住的大笑着,脚边传来的是寄生虫的惨叫,他的杀戮欲望越发盛了。
血液飞溅着,刀刃挥砍着,他大笑着,墨绿的血液飞在他的身上,有了些许温度,他仿若为了杀戮而生,寄生虫的再生此刻成了诅咒。
寄生虫不断的惨叫着,他癫狂的笑着,刀锋依旧挥砍着,直到寄生虫彻底没了气息,彻底只剩一摊肉泥。
他的眼睛终的不再充满血红,脑子反应过来,饿是他的第一个感觉,再一是恶心,惊恐,他的脑中浮现出了他刚刚癫狂的模样,和那寄生虫的惨叫。
他不明白,他的脑中为什么会有他刚刚才发生的事,而且,像是谁在注视他?!
他的眼睛被血液染红,一只赤红色的眼睛盯着那破碎镜片上反映的自己。
他的眼中看到的是一个面容清秀,眼睛却呈现出了奇异的赤蓝色,他的发梢上沾染着绿色的血滴,不断的滴落于他的身上。
沈墨转头看向那摊血肉,那恶心的东西还在不停的蠕动着,他的眼角流下不知什么粘稠的液体。
他抬手摸着,血红色现在手上,他的眼中留下血液的印记。
他终于清醒了些,拿起那沾满血液的匕首,往楼下走着,阳光照入下楼,倒是不再黑暗,可刺骨的寒意依旧缠绕着他。
依旧满布杂丛野草,一走廊联通两个巨型房间,走廊的尽头是碎裂的窗,整个楼层回荡着咀嚼声音和巨物踩踏声。
他掩入了黑暗,看向了巨大的碎窗前,那里站立着的,是一个巨大的怪物,怪物的嘴里咀嚼什么。
似是距离相差太远,怪物并未发现他,他也并不能用他浸染血液的眼睛看清怪物。
他不断的往黑暗处隐藏,那时的睥睨生命的狼魔鬼消失不见,只剩下弱小的绵羊少年。
他在内心祈祷着,怪物无法看清黑暗。他也只能祈祷着。
他的耳朵里传入咀嚼声音和怪物的惨叫声音。怪物走到其中一个大房间中,那里似乎布满铁笼,铁笼里关着那似狗的怪物。
只见那怪物抓起一只,便拖到似案板的地方,那怪物的手臂化作刀刃,一刀剁入,似狗怪物的惨叫布满了楼层。
怪物走在石块的声音回荡于楼道之上,他的心跳声与怪物踏在石块的声音形成死亡的交响。
他不断的往阴影瑟缩,好像这样怪物就不会发现他似的,好像这样就更有了些安全感似的。
往黑暗后瑟缩着,怪物的咀嚼声渐行渐远,沈墨的心脏渐渐平静,身体还是隐于黑暗之中,不断的发着抖。
沈墨向更深的黑暗里蜷伏,黑暗仿若要吞噬他一般。怪物的咀嚼声越来越近,他往后蜷缩着。直到碰到的不是寒冷墙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