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与虚幻的游戏循环交替过程中，没有人能率先离开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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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在浴室里面默念八次[有谁在吗？]的话，真的会有人来哦~”
“这个我知道！星期五晚上修剪指甲就会失恋！”
“还有还有一个！耳朵深处要是觉得瘙痒，隔天就会有好事发生；早上要是觉得左边耳朵痒，当天就会有好事发生！”
公交车内，一群女高中生叽叽喳喳地讨论着，热闹得如同神社外的胖麻雀。
方蹇坐在角落，扭头看向窗外，虽然眼睛蒙上一层白棱看不清窗外的场景，但他依旧习惯性向外“看”。闻言，下意识地抿了抿嘴。
“你分清真实和虚幻了吗？”
少年略带嘲弄的话语似乎仍在耳边回荡。
像是挥之不去的噩梦，久久萦绕在他的身旁。
破旧的老宅中，油灯泛着昏黄的光晕，火苗在灯中肆意摇晃。
透过火光，几道黝黑的阴影贴在墙壁上扭动着诡异的姿势。
诡异的笑声尖锐刺耳。
阴森可怖的氛围感直接拉满。
那天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上来，繁杂的思绪漫过心头。
方蹇好像又回到那一天，抬起头就能看见满墙的脸皮，挂着惊悚的微笑，他好像又听见那些脸皮说着奇奇怪怪的话语。
唯一离不开的话题是——
“你来了，嘿嘿嘿！”
头一帧一帧的发疼，方蹇捂住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缓和一会儿。
“大哥哥，你没事吧，你刚才突然昏倒吓死我们了，都叫救护车了！”
好不容易等到脑袋里痛稍微消下去一点，就听见这句话。
什么？方蹇眼神迷茫，叫什么救护车，给我叫的？
“为什么要叫救护车？”方蹇的声音有些沙哑。
座椅上的少年脸色惨白，像是随时要晕过去的样子。
一位女高中生一脸的担忧焦急，“你还问为什么，刚才你突然站起来大叫一声就倒在地上了，怎么喊都喊不醒，可把我们吓了一跳！”
方蹇一脸迷茫得打量着围着他的这一圈乘客，他们说自己突然站起来叫一声就倒下了，可他刚刚明明只是陷入回忆里而已，又怎么连自己站起来都不知道？
可看他们的神色不像在说谎。
感觉自己好些了，方蹇强撑着想要坐起身来，但被温和的制止了。
墨色狼尾的少年手抵住他的肩膀不让他动，眼睛微微睁开，露出他苍黑的眼眸，无星无月，像个精致没有感情的洋娃娃。
“你现在还是躺着比较好，等会救护车来了去医院检查一下才——”
少年的声音慵懒的像一只猫，拖着长长的尾音。
“不，我不去医院。”方蹇下意识地拒绝了。
透过白棱，方蹇模糊地看着眼前的狼尾少年，少年抵住他的动作微微一愣，眼神似乎有些错愕。
方蹇话说出口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对，他强撑起脸上的笑，“抱歉，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啊…没事。”少年语气依旧。
方蹇冷静了一下，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只是昨天没休息好，不用去医院的，歇一会就好。”
或多或少，方蹇能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中夹杂着满满地不赞同。
但方蹇也没有办法，自从上次去医院遇见那个算得上是灵异事件之后，他只要一想到去医院，脑海里都会想起那种宛如把骨头都碾碎的痛感，对医院总有种畏惧心理。
狼尾少年似乎一直在观察方蹇的反应：“不舒服就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吧。”
方蹇忍住脑中的眩晕感，状若无事的向周围人道谢：“谢谢。谢谢各位，我真的只是有点没休息好，不休息一会就好了。”
周围的乘客互相看了看，都有点犹豫，谁都不肯先走。
方蹇清晰地听见狼尾少年“啧”了一声，而后自己被强硬的摁在座位上，他听见少年说：“你还是等救护车吧”
“救护车很快就来。”前面的司机也跟着应了一声。
一提到救护车，方蹇有点心慌。
为了打消他们的顾虑，他试了一下，睁开少年禁锢的手，强撑着站了起来原地转了个圈，“我真没事，只是没睡好而已，大家不用这么紧张的。”
见他面色苍白但人已经恢复了力气，众人微微放心了些，面色都有些松动。
方蹇刚想趁热打铁让他们放弃送自己去医院的想法，脑袋里突然像针扎了一样痛，本来就惨白的脸又白了一度，眼前都有一瞬的眩晕。
用全身的定力把脚固定在原地，没让自己晃动。
“别硬撑了！”
最先和方蹇搭话的女高中生就站在方蹇正前方，将他这一异常看的清清楚楚。
说着就要上前扶他。
方蹇看了眼他，想要张开嘴说什么，脑海里那种入骨般的疼痛猛的席卷而上，然后从脑海卷向身体各处，全身瞬间都感到了那种疼。
他想说话但只发出了微弱的哼声，声音小的连他自己都没听清。
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小汗珠，脚下一软整个人向前倒去，迎面看到是周遭人惊慌的神情，但他很快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方蹇！”他感觉到自己被人扶住，又好像听到了有人喊了自己的名字。
有许多惊慌的声音在耳边，可他却没力气回复他们。
越来越多的疑惑在心中发芽。
滴答、滴答、滴答
水滴滴落的声音似乎就在耳畔，方蹇想要睁开眼，却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他完全没办法操纵自己的身体。
“你确定你的所见所闻皆为真实吗？”
方蹇感觉到夹杂着海盐的晚风扑面而来，随之一起的是少年不夹杂任何感情的话语。
那是真实吗？
方蹇犹豫了。
他看见辽阔深蓝，繁星璀璨。
月光与星光从淡蓝色的窗帘渗透进来，带来一缕若有若无的海洋的咸腥味。身材颀长的墨发少年站在窗前，目光似追寻着海平面上的皎月，又似透过皎月不知看向了哪里。
眼前的少年说：
“午夜十二点的末班车，我在下一站等你。”
夜色沉沉，原本温柔的月色像是起了一层血色的毛边，像是噩运来临的先兆。
“啪！”一声轻响，火苗摇曳身姿。
方蹇倚靠着公交车站台旁的告示牌站立，细细地白烟从他手指间升起，晕染过那双总是迷茫、总是和自己过不去的眼睛，没有了白棱的遮挡，神色竟然是深远而宁静的。
最后一辆末班车缓缓停靠。
少年释然的叹了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毫不犹豫的踩上踏板。
“玩家方蹇，进入游戏[狂欢不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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