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轻风悠然拂过,不久后,江落程手提重新精挑细选的桃花,缓步走来。
“怎么样,这次可还行?”江落程自傲地扬起下巴,等着夸奖。
“嗯。”心里所想的夸耀并未到来,只是一只修长而匀称的手指,在光影交错间显得格外分明,拿过了他手中的篮子。
经过整整一日的辛勤劳作,二人全心投入到了制作那醇美桃花酿的过程中。白子渊找了一林中一棵年龄最大的树,这树恐怕没有上万也有上千年了吧。他将这坛美酒埋入树下。等个七七四十九天便可开坛食用。
白子渊的酿酒的手艺可不必桑音老人差,曾经山上弟子还评价过,这白师兄酿酒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白子渊所制酒之韵味,远胜过桑音老者所酿,其味更为鲜醇,甘甜之中透着不凡。
江落程不知从哪里得知,竟拍去了手中灰尘,叉腰求赏赐的模样道:“白公子,你看我也帮了不小忙呢,待酒成之日,也得分我一杯羹呐~”
他这一副有欠欠的表情,令白子渊可真是...想揍他一顿才好!
“嗯。”心中虽如此想,但嘴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啊!
“对了。”
“你还有和指教啊?”白子渊有点不耐烦,这人未免太缠了吧。
“就是嘛,我觉得叫你白公子太生疏了,我们都认识辣么久了诶!”“我叫你“阿渊”成吗?”
听见如此亲切的称呼,白子渊身子一惊。面色仍旧冷淡:“随你。”
江落程将白子渊的羞涩尽数收入眼底,他不由得扬起嘴角,转身离去,留下更欠的一句:“岂不烈女怕缠郎!哈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渐渐远去,白子渊攥紧了拳头。刚才,他是被这货调戏了?!想到这,他眼中充满了愤怒之色,瞪向了江落程离去的方向。
几日后,李勋敲门进了白子渊的房间。
“公子,这几日我们查了画上的人,找到了一个九成相似的男人。但是我拿性命担保,那日偷玉之人 并非此人。”
白子渊皱皱眉,挑眉示意他接着说。
“此人啥都一样,唯独眼角没那颗泪痣!而且给我的感觉,并不是当日的那样。”
“嗯,下去吧。”白子渊挥挥手。
等到李勋离去后,白子渊双手托腮沉思。
这一刻,他恍然。前几天那一闪而过的不安是什么了。在于,画像根本没用!
因为这个人定是用了换颜术!(注:换颜术,字面意思,就是改变容貌。这个术法可以根据自己所见到过的人的容貌改换。但是如果学的不精,就会有瑕疵。例如此人,眼角的泪痣这一处细节便没被抹去。)
这下好了,一切努力白费!如今所获线索,就只有一颗泪痣。这天底下有泪痣的人多了去,该从何下手啊!
不过,这人为何要这么大费周折地去偷这么一块玉佩呢?为了换钱吗?不,一定不是,因为这块玉佩上有一道划痕,这样的玉是卖不出多少价格的。况且,为了一块破玉佩,花尽心思,不顾后果,值吗?是他傻吗?
还有一点,他会换颜术!这术法,是他生父独门秘诀。因为这术法传男不传女,所以只有他们白家男性才会。白家早已惨遭灭门,而他又是怎么学会的?!秘籍泄露?不可能,白家所有独门秘籍全在他自己手里。那就只有在白家繁荣之时偷学的。反正不能是白家人。
随着思绪的翻涌,白子渊的心情愈发沉重。他想起了那位对他既严格又充满深情的父亲,那位温婉且心地纯良的母亲,以及他最为珍视的挚友,如今却都已离他而去。他的心像是被揪起来样痛苦,他为了不再想这些伤心事,索性躺榻上睡大觉,做美梦...
才怪!那明明是场噩梦。
梦中。 白府之中,烈焰腾空而起,火舌狂舞,将夜空染成一片赤红。绝望的呼救声此起彼伏,在炽热的空气中回荡,交织成一曲悲凉的挽歌。
徐若兰(注:白子渊母亲)抱着年幼的白子渊,躲进了书房。她将书房中一切重要的秘籍,拿出来。大手一挥,一股力量聚集在她的手心中。徐若兰食指轻轻点在白子渊额心。嘱咐道:“娘亲把我们白家所有的秘籍内容传入你的脑海。日后等安定下来,一定要把这些内容,一五一十,一字不落地誊下来。”说罢,便打翻蜡烛,让火燃尽所有秘籍。手作刀状,劈向了白子渊,将他劈晕后,放在了一个极为安全的地方。一切后事做完,她可以安安心心陪着白鹤年(白子渊父亲)去赴死了。
待白子渊从昏迷中醒来,眼前的一幕让他终身难忘。眼前地面上横七竖八躺着他们白家大大小小的人。年幼的他,只想快点找到父母。
他越跑越急。忽然,他停下了脚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他的父母,站立着,紧紧拥抱着对方,可是眼皮却是沉沉地耷拉着。胸口下方...一把利剑将两人直接穿透,以一种极为羞辱的方式,将他们像是串烧烤一样串在了一起。
“阿渊,阿渊!”外界,一声声呼唤传来。
正当江落程还要喊第三声时,白子渊陡然坐起。面上还惊魂未定。
待到白子渊冷静下来后,江落程才询问道:“阿渊,你这是梦见什么了?”白子渊摇摇头:“没什么,噩梦罢了,人生常有的事。”
白子渊反应过来,质问:“你为何会出现在我的房间?”
“还不是跟踪...哦不,路过的时候听到你一直在喊‘不要啊,不要啊’的,所以才来关心关心你嘛。结果阿渊你却这样,太让人寒心了呢~”趁机会,他赶紧撒泼。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白子渊无语至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