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宿的环境整的很好,我在院子里散着步,风中飘来的都是花香,站在院子里,用手轻触着含羞草的叶片,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宁静,心中的归属感无限放大,要是能一直住在这就好了。
“阿楠?”
我回头,看见的是披一身月华的白夜,他站在那儿,光风霁月,开口:“怎么站在这儿,这里风大,想看明天再来吧。”
“我在想,世界上果真有这样一个地方,与世隔绝,像世外桃源一般,若能长于于此,倒也不错。”
“你想呆在这,我陪你。”
“说什么傻话呢,我就这么一说。”
“可…”
“好了,白白,听说这里的温泉很不错,我们去泡泡吧,不说了,人还是要享受当下嘛。”
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我打断,最终,他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
……
戏台上,婉转的唱词从喉间流出,唱腔如裂帛断锦,又似藕断丝连,水袖一挥,便是一阵叫好声,纷纷往上撒钱,他打开了金底描上那个绯红牡丹花开富贵图的扇子,颤微着掩面,可掩面,也遮挡不住他扇面之下的风华绝代之姿。
“鸳鸯来戏水,金色鲤鱼在水面朝…”
还未唱完,画面猛地一转,便是一女子身穿旗袍,靠在美人榻上的情形,她真的很适合明媚的颜色,将她衬得雍容华贵,她脸上神情淡淡,红唇微张,猛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吐出一个烟圈,眯着眼,摸着怀里萎靡的猫。
“你还是来了…”
我头脑发懵,她是在和我说话吗?
“你,是谁?”
“呵…”她美丽的脸上出现了一道裂纹,逐渐的,神情几乎有些歇斯底里,美丽的脸扭曲着,“你怎么能忘呢?!你就这样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我…我不知道。”
我惊恐的后退着,这个女人的状态不正常,必须远离她。
可是,我的脚却纹丝不动,我清晰的看见她正缓缓向我走来,步步生莲,却带着一种愤恨的神情,与她的美丽优雅截然不符。
“你怎么还不死啊?”
“!!!”
尖锐的声音刺痛着我的鼓膜,我无法理解她对我的恶意,哪怕我们从未见过,可这恨意却清清楚楚的存在着。
“你害死的人还不够多吗?!你应该去恕罪啊!为什么你还能幸福的活在这个世上?!你没有心吗?!”
“我……”
明明我该反驳的啊,可眼泪忽然之间就掉了下来,我…在难过吗?明明我什么都没做错啊……可现实是,我就是被悲伤裹挟了,痛苦向海水一样淹没了我,淹进了鼻子里,嘴里,我感到窒息,然后,女人的脸忽然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恐怖如斯的脸——怪物的脸,血液混着肉和伤瘕在她脸上浮现,我一阵作呕,可画面一转——这才是我最痛苦的画面——她身着那身旗袍,脸上已然没有了刚才的可怖面容,而是那张明艳的脸,她躺在一个男人身下,像个小女人似的,可这都本应与我无关的啊,但这场在我眼前的av大片男主——白夜,是我的男朋友,我一阵眩晕,脑袋轰鸣,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形。
我发疯的跑过去,却意外的发现我的身体穿透了两人的身体。
“不……这..这不科学。”
我好似是个幻影,只能作为旁观者看着眼前的一切,无助,愤懑,一股脑地涌上来,直冲天灵盖。
白夜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不复平时对我的温柔,而是带着几分在他脸上从未出现过的——桀骜,肆意,乖戾,当然,**********************************************************************************************
回应我的是愈发激烈的动作还有女人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不屑又夹杂着怜悯,她看我的眼神,就像在路边看见一只哈巴狗。
“不!白白!假的!都是假的!”
我尖叫着,眼泪和鼻涕一起留下来,好不狼狈,嗓子都觉得有些刺痛,画面一黑,我睁开眼。
清晨的阳光照在我的眼皮上,我不适地眯了眯眼,刚想用手遮挡,却有人抢先一步完成了这个动作,白夜坐在床边,一如既往 ,我不争气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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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坐在床上,如一对寻常夫妻,依偎着,一副温存的画面。
“做噩梦了吗?”
“嗯…”
“别害怕,我在呢,刚那都是梦。”
“我还梦见你了呢!”
“梦见我什么了?”
“梦见了你出轨哎!”
“……”我尽量用欢快的语气回答他,他却沉默了一瞬,重新将目光放在我身上,眼神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不会被我说中了吧?!你果然有什么小情人啦?!”
我佯装生气,可实际上 ,我再清楚不过,他对我的心,可女人有时就是这么奇怪,一件毋庸置疑的事却要反反复复的确认好几遍,大概是怕失去吧。
“怎么会?你知道的,我只爱过你一个。”
“那这么说,我是你唯一一个喽?”
“你就会咬文嚼字。”
他回避了。我眼里的光黯淡下来,所以在我之前,是有别人的,对吗。
可我又在心里安慰自己道:哪怕是我刚遇到他的时候,他都20多岁了,怎么会没谈过女朋友呢,过去的事,就是过去的事,只要现在好就很好。
“我……”
“嘘,别说话。”他玩弄着我耳边的碎发,粗粝的指腹若有若无的触碰着我敏感的耳垂,喃喃开口:“你相信我吗?”
“我…当然。”
“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他的目光游离在我的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感情,眷恋,不舍,怀念,还有一丝怨恨,似乎在看我,又好像不是,只是后半句轻的我没有听清:“只是,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