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老小！”李璟珑一个大跨步，上前揪着秦伍的领子，愤怒喊着，“秦伍！你疯了！”
秦伍在无声的沉默中流下痛苦，悔恨的泪水，“我不想杀那孩子。”
“有个影子一直跟着我，”秦伍跪趴在地，五官扭曲，嘶吼道，“我控制不住！”
他当时魔怔了般，杀了一个又一个，鲜血滋在他的脸上，刺鼻的味道令他作呕。
可是他停不下来！
秦伍杀了最后一个人，疯疯癫癫捂着眼睛，大笑着，“死了！都死了！”
当他放下手，睁开眼，看见的便是姨娘家的一家老小横尸在地，伤口的鲜血仍在流淌。
秦伍错愕，惊慌不已地闪躲已经流到他鞋底的血液。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秦伍，全身发软，“扑通”一下坐在地上。双眼死死盯着自己拿刀的手，颤抖着低喃道：“都死了……我没想，我不是想杀死……”
昏暗的墙壁上涌现出庞大的影子，影子上缠满了黑雾。
看到这一幕的秦伍，发出害怕的喘息，他慌忙站了起来，转身逃了出去。
而在他身后，流淌在地的鲜血，汇聚成一颗颗血珠，腾空而起，逐渐汇聚成一个人影。
“那影子，长什么样子？”李璟珑问。
“我不知道！”秦伍惊喊着，“血，血在动，我没敢看。我逃了，我不敢再待下去了。”
秦伍说完，抱着脑袋，将自己蜷缩起来，大声痛哭。
“小伍，杀人偿命。”李璟珑不忍心看他这幅浑浑噩噩的样子，背过身，谨诫他，“男儿大丈夫，敢作敢当！”
“校尉！求你看在昔日同僚的份上，不要不管我！”秦伍很害怕李校尉因为他杀人这事，弃他不顾。
秦伍重重跪趴在地上，声泪俱下，“我知道错了！”
李璟珑没有应他，他垂着眸子，眼里的神色晦暗不清。
片刻，轻启，“莫日根，将秦伍暂时收押。”
莫日根点头应了下来，旋即走向秦伍的面前。
“等他冷静下来，就移交给大理寺。”李璟珑语气没有一点起伏，只有攥紧到发白的指骨，宣召他内心的不安。
“明日，”李璟珑话语顿了下，刻不容缓，“必须去大理寺。”
“你不去，我押着你去！”
秦伍跪在地上，地板上的凉气仿佛透过衣物，钻进骨头缝里，让人瑟瑟发抖，不寒而栗。
他仰着脑袋，望着背着身子的李璟珑，眼神空洞，脸上全是泪痕。
——第二天清晨
驱魔司众人一起来到秦伍作案时的案发点。
大厅已经有人站在那里等着了，看到他们，拱手招呼，“李长史。此案牵扯甚广，杨相和龙武军都十分关注。”
“秦伍投案时，虽对罪行供认不讳。”官人汇报着，“但言语中，似乎透露出与妖有关。”
李璟珑打算说些什么，发现鸿俊还站在大厅一动不动，神情怪异，“鸿俊！”
鸿俊静静站着，感受到昨夜厅中一家老小临死前的戾气。
“这血里有一股好重的戾气。”鸿俊神色脆弱，轻声呢喃。
“鸿俊，你是不是对戾气敏感。”
李璟珑盯着他，旋即握住鸿俊的手腕，一字一句，“鸿俊，答应我。”
“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控制住自己的怒气。不要一念之差，酿成惨祸。”
鸿俊回望李璟珑，答到，“长史放心，我不会的。”
“诸位，有发现。”莫日根的声音响起。
李璟珑同鸿俊对视一眼，点头，两人并肩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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