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背着手,与李景珑一同出现,他们躲在屏障后听完了全程。
鸿俊双手紧握,欲言又止,望着看不清神色背立而站的李隆基。
李景珑余光看了眼鸿俊,明白他还在担心那只狐狸,于是拱手屈身,神色认真,道:“陛下,臣替鸿俊为这只狐妖求个情,他并未害过人。”
李隆基没有说话,看了一眼关在笼子里昏迷的狐妖,摆手,“罢了,你拿主意便是。”
听到李隆基应允,鸿俊松了一口气,眉头染上喜色,向李景珑望去。
两人相视一笑。
“若非亲见,”李隆基踱步到窗前,仍对妖物之事恍惚,“朕恐怕一辈子也不会相信,竟会有这等荒唐事。”
李景珑轻声走到李隆基身后,汇报:“陛下,狐妖已被送至广场,现由驱魔司看守,等候陛下发落。”
夕阳穿透窗纸,扑在李隆基英挺的面容上,他侧头,半张脸不显神色,只一声下令:“烧!”
广场上空旷无比,唯有中间一堆狐妖,士兵们严谨以守。
阿泰修长的身影站在那堆狐妖面前,手中戒指顿时迸出千万红光,化作烈火,紧接着他手中折扇一抖,火焰与狂风相合,化作龙卷,轰然卷进了狐妖堆中。
灼热的火焰瞬间燃起,仍在昏睡状态的狐狸纷纷醒来,发出痛苦的叫声,声音混进火焰的“噼啪”当中,刺鼻的气味随着空气的流动窜进众人的鼻腔。
事情办完,众人随着李隆基转身进入兴庆宫后殿。
天色渐渐暗下去,宫女们挨个点燃烛台。
“广场上那些狐狸,”杨玉环坐在高处,声音珠圆润玉,“就是封将军所说?”
封将军跽坐,微侧身,答道:“正是乔装为科举考生,欲乱我天宝的狐妖。”
“封将军,”杨国忠气宇轩昂背着手,向封将军走来,“如何确定,那些狐狸当真是考生,而不是被障眼法……”
就在杨国忠继续逼问下去时,李隆基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驱魔司众人,“朕已亲自确认,不必再怀疑!”
屋内众人赶紧躬身作揖,李隆基摆摆手,“都坐吧。”
李隆基坐在高处交椅上,严肃的环顾了众人,蹙眉,道:“联,已着驱魔司,将狐妖尽数焚去。”
驱魔司六人站好,统一作揖,闻言,只微微低下头。
与李隆基并坐的杨玉环,娇弱抬手,轻声惊呼。虢国夫人,杨国忠神色各异。
李景珑保持着作揖低头的状态,不动声色的抬眼,审视般看着贵妃,虢国夫人,杨相。
这三人当时在秦夫人府上做客,当时狮子猫是看到谁,才跑出去的?
没等他仔细思考,李隆基便出声道:“景珑,你给大伙儿说说吧。”
李景珑向前一步,拱手,“陛下,贵妃,各位。此事,须得从鸿俊入长安城说起。”
烛台上的蜡慢慢融化。
“这么说,你夜闯大明宫,”虢国夫人仪态端庄的跽坐在垫子上,说出驱魔司众人犯下的罪行,“还毁了一座后殿。”
李隆基眉头紧皱,肉眼可见的神色冷下来。
李景珑拱手解释:“那妖怪极难降服,挣扎时,毁坏了大明宫。”
“李景珑!”杨国忠嗓音明显带着不屑,“妖怪能闯进大明宫,是驱魔司的失职,”
“哎”叶梓听着不爽,刚想上前打断他,就被站在一旁的阿泰拉住,阿泰朝他摇摇头。
于是,叶梓咬紧牙关,不甘心的站好。
杨国忠没停下,继续诉说着:“其次,大明宫乃天子居所,岂能随意毁坏。此次幸得陛下身在骊山行宫,否则……”
杨国忠没继续往下说,他的眼神及其狠厉的瞅着李景珑。
李景珑听明白他的话语,急忙跪下拱手,以表自己的过错。
驱魔司剩余五人在后面面面相觑。
一时间,偌大的后殿寂静无比。
封将军站了起来,走到李景珑身前,躬身作揖,“陛下,科举案参与的妖怪不止狐妖,背后定然还有主谋。驱魔司虽行为有差,望陛下念其捉妖有功,从轻处理。”
“长安还有妖!?”李隆基难以置信的发问,浑厚的嗓音微微扬起。
“回禀陛下,有,”李景珑道,“经查,狐妖替代考生的计划从一年前开始实施,布局周密,所图不小。其幕后主使很可能是……”
李景珑跪着,气势仍然恢宏,他抬起头,语气加重,“长安妖王!”
李隆基一震,旋即紧蹙眉间,眼眸颤抖,仿佛像是被长安妖王所震慑到,他怒道:“查!查清长安内所有妖族!”
“是!”李景珑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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