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雾气弥散的一刻,宫尚角把宫远徵往后推了一下,快速地说了句,“小心。”
然后就来到众长老身前。
宫远徵掩身柱后,听见动静嗤笑一声,“蠢货!”
宫尚角一掌挥出,用强大的内力打散了眼前的雾气。
雾气散去,贾执事倒在门口,身后还插着两柄暗器。
“宫远徵,你竟然敢杀人灭口。”宫子羽看见贾执事昏倒在地,以为宫远徵直接杀了他。
宫远徵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我也是怕他跑了,情急之下,这才出手的。”
“你!”宫子羽气急。
宫远徵倒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甚至还挑衅的看着宫子羽。
当然,宫远徵最后还是被压入地牢了,还是他哥亲自开的口。
宫远徵乖乖跟着侍卫下去,他知道哥哥的考量,再次进入地牢的时候,宫远徵感觉有点微妙。
短短几天的时间,自己竟然被关地牢两次,这还真是……
那些人自然不敢对他用刑,宫远徵熟练的进到一间牢房内。]
雪长老轻叹一声,危难时候,尚角是第一个挡在他们身前的,可是他们却总是忽略了这两个孩子。
也难怪会让尚角心冷,动了离开宫门的念头。
[宫尚角的动作很快,不到一日的功夫,就把一应证据交到了长老那里。
然后他就带着大氅去了地牢,他记得远徵弟弟是被除了外衫了,地牢阴寒,他又一向身体不好,也不知道会不会染了风寒。
他把证据呈给长老的时候,地牢这边就得到了笑意,连忙去打开牢房,把宫远徵放了出来。
“徵公子,角公子已经在外面等您了。”
听见哥哥亲自来接他了,宫远徵顿时喜形于色,也没心情理这些人,径直往外面走去。
刚出了地牢大门,果然看见哥哥在台阶下负手而立,挺拔的背影如松如剑,傲骨磷磷又锋芒毕露。
“哥。”宫远徵下了楼梯,轻声叫了宫尚角。
宫尚角回过身,果然见他衣着单薄,只穿着黑色的里衣,是和自己一样的款式,肩头又金线绣成的昙花,精致华贵。
宫尚角微微蹙眉,拿起大氅披到他身上,“走吧。”
宫远徵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一道回了角宫,宫尚角刚刚摸到他的手,十分冰冷,他特意煮了宫远徵留在他这的药茶,来给他驱寒。
一边煮茶,一边跟他简单说明了贾执事的情况。
“哥,帮我加些石斛。”其实这点小事,宫远徵自己就能做,但他还是喜欢让哥哥帮他,这是他小小的撒娇。
“贾执事真的是无锋的人吗?”宫远徵心中其实是有些不信的。
贾执事也算是和他朝夕相处的人,他觉得他并不像无锋刺客。
“远徵弟弟觉得呢?”
宫远徵沉默不语,片刻后开口道,“那令牌,应该是别人故意放的,是谁要帮我呢?”
宫尚角脸色微冷,“我倒觉得,他是在故意害你。”
宫远徵不解的抬头。
宫尚角却没有给他解释,今日能顺利把宫远徵接出来,完全是因为查这件事的是他,如果换了别人,有些东西,足够让宫远徵死。
想到这里,宫尚角眼中划过一抹杀气。
接下来,兄弟二人又讨论了一下选新娘一事。
宫子羽选的是云为衫,而宫尚角则选择了上官浅。
这两个人都是嫌疑颇重,宫尚角想要宫远徵先去女客院落,把上官浅接过来。
宫远徵不满的撇嘴,“做什么现在把她接过来,哥哥难道,真的喜欢她?”
说到后来,宫远徵的声音几不可闻,但却清晰的传到宫尚角耳中。
他压住嘴角的笑意,故意逗眼前的小猫,“远徵弟弟觉得,云为衫和上官浅,谁更漂亮?”
宫远徵不满的瞪大眼睛,不知道哥哥干什么问自己这个问题,但他还是乖乖答道,“就,各有各的漂亮。”
虽然话是这样说的,但脸上的表情明显是不满的。
虽然如此,但宫尚角心中还是划过隐秘的不快。
或许是因为这点不快,他开口说道,“越是漂亮的东西,就越是危险,所以云为衫和上官浅,也各有各的危险。”
宫远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眼珠转了转,看向他哥问道,“那哥哥,不会喜欢上那个上官浅吧。”
他眼中的期待实在太明显,宫尚角想要忽略都不行。
“自然不会,明知道有问题,还傻傻的凑上去,在你心里哥哥就那么笨吗?”
果然,他话音刚落,宫远徵就扬起了大大的笑脸。
“哥哥当然是最聪明的,而且,我觉得那个上官浅,只是一般的漂亮,根本配不上哥哥。”
猫儿似的少年,只有在哥哥面前才会露出柔软傲娇的模样。
宫尚角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正好挡住嘴角的笑意。
其实平心而论,上官浅长得是很漂亮的,只是在他心中,不及某人罢了。
宫远徵知道哥哥不会喜欢上官浅后,去接上官浅的时候心情也就没有那么不好了。
只是这女人实在麻烦,走了一半非要回去拿礼物,都说了哥哥不会喜欢的,她还说一大堆有的没的,还非要去。
而且还差点摔倒了,笨死了!
最最可气的是,竟然还遇见了羽宫的那些废物,真是晦气。
偏偏自己确实比他们小,不得不叫了宫紫商一句“姐姐”,他叫的不情不愿,宫紫商却听的很开心,还想让他叫宫子羽哥哥。
这次他说什么也不愿意。
他的哥哥只有宫尚角一个。
将上官浅接到角宫后,宫远徵就离开了,然而,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暗器袋不见了。
他想起来,再接上官浅回来的时候,他曾经差点摔倒,自己虽然不耐烦,但还是扶了她一下。
他眼睛微眯,一定是那个女人偷了自己的暗器袋。
他气势汹汹的去了上官浅住处,直接推门进入,也不管里面的人是否方便。
上官浅像是被宫远徵的突然闯入吓到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徵公子为何深夜来从此?而且还不请自入?我如今,可是角公子的未婚妻,徵公子这样,岂不太过唐突。”
上官浅说完后,委屈的低下头。
宫远徵冷笑一声,“少给我在这装模作样,竟敢偷我的暗器袋,你好大的胆子。”
宫远徵本就不喜欢她,现在她还偷了自己的暗器袋,他现在已经对她存有杀意了。
这下,正好抓住她的把柄,这样就可以直接把她抓起来,这样一来,哥哥就不用和她在接触了。
“我听不懂徵公子再说什么?什么暗器袋,我根本没有见过。”上官浅秀眉微蹙,好不可怜。
然而宫远徵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他招了招手,让侍卫走进来,就要搜她的身。
正在这时宫尚角听了下人的禀告而过来了。
“哥!”宫远徵每次见到宫尚角的时间,总是不自觉的带上依赖的叫他。
“角公子。”上官浅也可怜兮兮的看着宫尚角,像是在要他给自己做主。
宫尚角微微蹙眉,问宫远徵发生了何事。
“哥,她偷了我的暗器袋。”宫远徵略带控诉的声音,就是像是受了委屈找家长告状的孩子。
上官浅自然是要表达一下自己的清白,但是这对宫尚角来说没有意义。
一个疑似无锋刺客的女人,怎么能和远徵弟弟比呢。
“上官姑娘,远徵弟弟的暗器袋干系颇大,不能轻易丢失,希望姑娘能自己交出来。”宫尚角声线平淡,没什么情绪。
宫远徵露出胜利者的笑,然后对身后的侍卫示意,开始搜屋子。
上官浅眼中已经盛满了泪水,只是强忍着没有落下来。
然而让宫远徵没想到的是,竟然没有找到他的暗器袋。
“徵公子现在满意了吗?”她眼中含泪,倔强的看着宫远徵,这幅模样实在容易牵连男人的心。
宫远徵怎么可能信她,“不可能,这不可能,对了,在你身上,哥哥,一定是在她身上,搜身!你们来给我搜。”
上官浅瞪大了眼睛看向他,然后求助的看向宫尚角,“角公子,我好歹是清白人家的女儿,还是公子未来的妻子,公子就任由我这么被欺负吗?”
她不可置信又带着点期待的样子实在惹人心疼,然而宫尚角不过思考一瞬,就继续开口,“暗器袋事关重大,上官姑娘多担待吧。”
一锤定音,宫远徵满意的扬了扬下巴,他就知道,哥哥一定是最信任他的。
金复上前,对着上官浅道了一声得罪,然后开始搜身。
上官浅眼中的泪终究是落了下来。
然而,让宫远徵没想到的是,暗器袋也没有在上官浅身上。
这时候外面有人来报,说宫子羽在溪边捡到了宫远徵的暗器袋,特意差人送了过来。
宫远徵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这不可能!哥,我的暗器袋做过特殊处理,是不可能轻易掉落的。”
宫尚角沉吟片刻,审视的目光在上官浅身上一扫而过。
“远徵,给上官姑娘道歉。”
“哥!”
宫远徵不满,宫尚角看了他一眼,他才愤愤不平的说了句,“对不起。”
语速又快又没有诚意,说完后扭头就出去了。
宫尚角心中轻叹一声,小猫又生气了。
“远徵弟弟年幼,行事意气,今日多有得罪,上官姑娘勿怪,天色不早了,姑娘尽早休息吧。”
竟是多一句安慰都不愿说。
上官浅来之前就知道,宫尚角是个很难搞定的角色,而且他身边还有个大麻烦宫远徵。
她今天之所以弄这一出,就是为了给三人的关系埋一个种子,现在看来,虽然效果不大,但至少种子埋得很好。
“角公子严重了,我怎会怪公子,和公子的弟弟呢。”
上官浅从一开始就对宫尚角表达过爱慕之情,仗着两人之前的相救之恩,这样的情绪外露,倒也不突兀。
宫尚角微微颔首,然后就去找炸毛小猫了。
一出去,果然看见小猫气鼓鼓的倚在栏杆上,手上拿着自己之前送他的短刀,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开心了?”宫尚角走至宫远徵身边,明知故问的嫌疑太明显了。
宫远徵收起短刀,直起身子,“哥!你明知道我不会感觉错。”
宫尚角看他这幅小猫样,没忍住轻声哼笑一声,“我当然是信你得吃,只是远徵弟弟,这一次,是你输了。”
宫远徵表情一滞,随即又泄气的靠回栏杆上。
表情还是气鼓鼓又委屈的样子,宫尚角觉得好笑。
“好了,明明是上官浅该觉得委屈吧,刚刚哥哥不是已经顺了你的意思了吗。”
宫远徵瞪大了眼睛看他哥,她还委屈?丢东西的是他,她一个小偷有什么好委屈的!
宫远徵蹭的站直了身体,“哥哥要是觉得那个女人委屈,就去哄她好了,反正我自作自受,用不着哥哥费心!”
说完之后,扭头就走了,两条长腿几乎走出了残影。
宫尚角有一瞬的怔愣,堂堂宫二先生,第一次体会到被人冤枉是什么感觉。
随即他很快反应过来,得赶紧去哄,要不然这毛怕是捋不顺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哥,哥,你,哈哈哈,没想到,你在小嫂子面前,这么卑微啊,哈哈哈——”
宫朗角毫无形象的捂着肚子大笑,他可是第一次看见自家哥哥吃瘪啊,真是,太搞笑了吧。
宫尚角²冷冷的看向他,宫朗角敏锐的察觉到了杀气围绕在自己身边,已经到了嗓子眼的嘲笑硬生生被他压下去。
一瞬间,宫朗角变得乖巧无害的坐在椅子上,认真的看着水幕。
实则心里偷偷撇嘴,别人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他哥这个有了情弟弟,忘了亲弟弟。
宫尚角²冷哼一声,“远徵乖巧可爱,若非真的气狠了,怎会使性子闹脾气。分明是某人太蠢,这才惹得远徵伤心。”
宫尚角面色未变,摸索着怀中的手,漫不经心的开口,“某些人活了近三十年,连远徵的面都没有见到,竟也有脸在这叫嚣。”
随后抬头与宫尚角²对视,一时间,又是刀光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