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时候,一则大新闻震动了金家。翠姨跑了。
如果说晚香的离开是家族可以遮蔽的丑闻,那么翠姨的离开在亲友之间,就藏不住了。
翠姨屋里的阿兰从火车站跑回来了。起因是翠姨让她跟着自己去上海,然而桂儿的父母就在这边,她不想去,临时下车回来报信。
金太太很少去她的屋里,这会儿知道了这个事情,急匆匆的就跑到了翠姨屋里。
翠姨的屋里一切如旧,然而打开箱子,贵重的衣裳首饰,空空荡荡,一无所存。
金太太翻了一阵,除了一些杂物和旧衣裳,什么也没有,“桂儿,姨太太把这样多的东西都运出去了,外面必然有人接应,这个人是谁?”
桂儿吓得立刻跪下,“太太,姨奶奶出门的时候经常去城南槐花胡同送东西,听说那是姨奶奶的表姐,家里穷,姨奶奶经常接济她们家。”
“好好,果然是有同伙。凤举呢?把他叫来。”金太太气得胸口起伏,喘着气说道。
凤举也听说了这事,引起旧事,觉得十分耻辱,只是母亲这会儿必然要吩咐他办事,只好赶来,结果母亲不在,还是陈二姐来找他。
桂儿说了那家子的名字,凤举说道,“我去给警察局打电话,让他们派人去查查。”
“等等,不能说这事情,就说,就说他们家有人偷了咱们的东西。”金太太沉声说道,“也不必告诉你爸爸,他要是问起来,就说她回娘家看母亲了。”
“是!”凤举连忙出去了。
一个大活人不见了,大家明面上不敢说,私下里都偷偷的议论。
探春想起那天和翠姨擦身而过,必然是她跑了。这话她只藏在了心里,仿佛话一旦说出来,她也成了帮凶。
警察局很快就来电话了,说是那家根本没有人,半个月前已经退了房子回老家去了。
金太太听了回话,也是无法,只好忍了气。
金铨没有回来,这事情只好按下,渐渐的也就无人再提了。
冷太太却是很快就听说了女儿要出国的事情,她只有这一个女儿,她一旦离开,去了那么远的地方,不只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探春见母亲每次来看儿子,神情恍惚,次数多了,便问起来。
冷太太也不肯说,逼的紧了,才抹着眼泪说道,“你这一走,也不知何年何月回来,这孩子怎么办,我,我什么时候再见你?”
孩子自然是要带走的,那么老母亲怎么办,探春心中一虚,她的想法是让她留下,等自己两年。可是自己也仿佛忘了,母亲身无依靠,难以接受自己的离开。
“妈,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我也想带着你,又怕你不能适应旅途和那边的生活。”探春握住冷太太的手。
“清秋,你和燕西……”冷太太没有说出来的话,探春懂得,“你还会回来吗?”
“妈,你和小泽是我最亲近的人,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探春眼里酸酸的。
冷太太叹了一口气,“你回来就好,我就放心了。”
母女二人还没说完,李妈进来说道,金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