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探春日日都是在金太太跟前吃饭,金太太也喜欢留二姨太吃饭,梅丽自然是要跟着二位母亲的。金铨见她们一大桌子人,就嫌吵嚷,不是自己吃饭,就是在翠姨那边吃。
不知怎得,金铨在翠姨那里吃了晚饭,便到书房里做事。不知怎得,不到八点钟的时候,忽然觉得胃里恶心翻滚,一个不留神吐了一地。
金太太过来瞧的时候,只觉得臭气熏天,强忍着才进去看丈夫。
一时收拾干净了,将人扶到了卧室。这时家庭医生也来了,检查了一番,说是肠胃不好。这些日子饮食清淡,切忌劳碌。说罢,开了药去了。
金太太看着金铨吃了药睡了,这才让人叫了厨房的人来问话。
厨房的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以为太太传话又要准备什么宴席呢!
及至到了金太太的客厅里,见她一脸的怒容,吓得连忙低下头,心里胡乱猜测。
“我来问你,三姨太屋里这些日子有没有要夜宵?”金太太语气听着平淡,厨房的管事在金府里这几年,知道太太是生气了,一时吓得有点不敢说了。
陈二姐见他发呆,轻轻咳了一声,连忙说道,“三姨奶奶大前天,前天和昨天晚上都要了席面,说是总理要吃酒。”
金太太了然,继续问道,“那你送了什么菜?”
“大前天是鱼翅。前天烤了一只鸭子和,配了几样蔬菜。昨天老爷说要吃年糕,三姨太要吃鱼,依旧送了四样例菜。”厨房的管事不觉得这些菜有什么问题,忽然他想起什么,继续说道,“这几天都有酒,除了昨天是红酒,其余的时候都是惠泉酒,还有白兰地。”
“好了,你去吧!”金太太叹了一口气,金铨有个毛病,就是心里不爽快的时候,就爱吃东西。如今都一把年纪了,如何能受得住这般夜夜油腻之物,何况还有酒色的事情。
翠姨来金太太屋里看金铨,正好遇到厨房的管事出来。那管事还在低头思考着太太的问话,差点撞到了翠姨。
“你不在厨房做事,这会儿在这里做什么?”翠姨不解,以为是金铨要什么东西。
管事儿刚吃了这一下,见又是问是翠姨的事情,便把方才的话挑挑拣拣的说了。
翠姨心中明了,站了片刻才进去。
果然,金太太冷冷的说道,“他没什么事儿,你歇着去吧!”
翠姨也不生气,说道,“太太,都是我不好,家里的大小的事情都由你操心,我连这点小事也没有做好,又带累了你,这会儿还是让我留下来伺候吧!”
金太太见她态度这样好,自己也不好再对她如何,语气也软和下来,“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吧!你要伺候,明天早些过来吧!”
翠姨也不坚持,也就出去了。
见她走了,金太太才吩咐陈二姐,“去打电话叫凤举回来,他老子病了,做儿子的还不知道。”
凤举兄弟都在一处,一起回来了。吃了金太太一顿说教,这才回了各自的屋里,所幸金铨病症不严重,大家也就各自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