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惠泽女校

车子转过了七八道胡同，终于停在了一个大门前。探春下车一瞧，一座简朴的大门立在眼前。大门紧闭，门上的一块长木板上这些“惠泽女校”，四个字十分醒目。

程慧厂上前敲了敲门，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打开了门，“二小姐来了！”

“这是我们七少奶奶，你也认识认识她。”程慧厂指了指探春。

探春朝那妇人点点头，那妇人笑着鞠躬问好。

这个女校是租了当年一个大户人家的院子，只因当初这家举家搬迁，院子空了出来，便由亲族负责照看。当时女校四处寻找合适的房子无果，好容易才在这里租到了。

原来的院子改成了篮球场，厢房改做教室，厅堂做了办公区。

此刻学生们都在上课，朗朗的读书声传了出来。

程慧厂带着探春参观了一番，昔日的亭台楼阁，如今也因为没有名花异草的点缀，失去了一些趣味。而曾经挂名画的地方，如今都换上了学生的习作，以及各式各样的地图。

“听说这里原来是个翰林住的地方，你瞧瞧，如今成了我们的学校。”程慧厂颇为满意。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许多年后，探春记得收到了京中的来信，他们已经搬离了荣国府，也不知道大观园落到了谁家。

“对对，”程慧厂惋惜道，“只可惜学生还是有些少，且有一部分学生连学都上不完，中途退学。”

“我听陈先生说过，她们国际学校也会有退学的现象。”探春不太明白程慧厂的担忧。

“清秋妹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她们学校的学生退学，是去结婚，做大户人家的少奶奶，我们这个学校的孩子，却是不得已嫁人。”程慧厂解释道。

“所以二嫂子才会想办法筹钱补贴她们吗？”探春也听燕西说过，这位二嫂子平时不是拉着他们捐款，就是出门去和那些贵妇们搞些拍卖什么的，筹集资金。

程慧厂点点头，叹息道，“这也是很难办的事情。”

探春想到自己的处境，也是无能为力，只好低头不语。

程慧厂知道清秋出身寒微，自己没有多少资产，无非是靠着燕西和金太太过日子。只不过她倒也没有一味的做少奶奶，还是不忘学习。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将来未必不会没有出息。

学校里的先生也都是女性，程慧厂把她们都介绍给探春。

这个学校里只有一部分的女先生是家境不是特别好，需要她们出来做事补贴家用。

程慧厂指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女教师说道，“这位顾先生，历史和地理都很好，听燕西说你要找先生，不如试试顾先生。”

这事情探春的确和燕西说过，没想到他居然和二嫂子说了，这会儿当着人家的面，突然这样提出来，探春很快就转过了心思，笑道，“也不知道顾先生愿不愿意教我这个无知的学生？”

那位顾女士起初听程慧厂提到这事情，有些惊喜，及至听到探春让她试试，更加高兴，连连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