玟小六似懂非懂,觉得这不是他该知道的东西,没有问。
看看天色也不早了,该做饭了。
刚走到灶房门口,玟小六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叫住叶十七:“对了!叶十七你收拾收拾东西,我们明天出一趟远门。”
叶十七什么也没问,道了一句“嗯”。
玟小六笑了,这个世界也不是那么灰暗,至少叶十七给了他最耀眼的那抹光。
……
当夜,月牙弯弯,洒下一地银光。
街上几个行人,行路匆匆。
玟小六披着黑色的袍子,悄无声息的走到清月家门口,轻巧地叩了下门。
“笃笃笃——”
叩门的声音在静夜里一传很远。
“吱呀——”开门声,脚步声。
“谁啊?”男人的声音。
“是我,玟小六。”
相柳开了门,玟小六轻巧地钻进去。
堂屋里,清月还没睡,头上的钗环都没卸。
“你知道我要来?”平日里这个时辰,清水镇的人都安睡了。
清月递上一杯糖水,道:“我知道。他去找过你了,你一定会来。晚上了,就别喝茶了,喝杯糖水暖暖身子。”
玟小六笑了:“你猜的可真准。”
清月也笑:“我总归是要为自己打算的不是吗,要硬算起来,你也是辰荣的人啊。”
玟小六的笑没了:“我不是。”
清月递给了玟小六一枝桃花:“你要知道,上一代的恩怨,你母亲的故事,皓翎王都知道,他是参与者。”
“你母亲不爱他,可他是谦谦君子。你母亲为了大局,嫁了他。”
“我无法说出让你不要怪他们的话,可你母亲和你亲生父亲当年一场绝世之战,双双陨落在战场上。在国家面前,情爱生死都是小事。”
出了清月家,玟小六回头看。
真好,房间里一盏灯,温暖的家。
眼泪顺着玟小六的脸颊而下,滴落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溅起些许浮沉。
玟小六攥紧了手中的桃枝。
黑夜里很安静,玟小六脑海中的话震耳欲聋。
“如果你想去见见他们,将你的血滴在桃枝上,它会为你指引方向。”
翌日一早,玟小六背了个不大不小的包袱,与叶十七一起离开了清水镇。
清月对着玟小六离开的方向远远眺望。
相柳:“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对那小子这么关心。”
清月笑:“那是个姑娘啊!”
相柳:“他现在就是个小子!”
“好吧好吧。她是辰荣仅剩不多的血脉了。她与皓翎有旧,是西炎王的外孙女,她气运昌盛,是一切的支点。”
相柳发丝变白,面具如水般挂在脸上。
“我要去军营了,你去吗?”
清月摇摇头:“我不去。今日天气晴好,闲来无事,不如勾栏听曲。”
最近清水镇新来了一批游商,带来了大漠里的舞姬,与中原的舞蹈完全不同,清月最近沉迷这个无法自拔。
此时,相柳的沉默和凝视令清月心虚。
“咳咳,你乖一点,那些舞姬姐姐都好好看。等我学学她们的舞蹈,回来跳给你看啊。”
相柳眼神一亮,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嘱咐:“不要离她们太近,离那些去听曲的男人远一点。还有,今天晚上我就要看。”
清月推了推相柳:“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处理公务吧。你放心,你下午回来之前我一定已经在家等你了。快去吧快去吧!你再不去义父就要来找我哭了!”
义父才不会哭鼻子呢。
相柳看了一眼心已经飘走的妻子,逮住她狠狠亲了一口才转身消失。
“坏东西!”清月捂住自己的小嘴巴,“这得给我咬破了吧……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