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问你呢,你哪来的钱买酒?”这话昨天玟小六看见酒的时候就想说了,不过当时他一门心思伤感去了,一晚上就给干没了。
老木支支吾吾的:“你这话说的,咱还不能有个小小的私房钱了咋的……”
玟小六重重的哼了一声,揉揉脑袋拿起筷子吃饭。
头疼的有点厉害,等吃完饭他得回房睡半天了。今日又要耽误出门挣钱了。
明明是玟小六将自己好不容易攒出来的私房钱买的酒喝干净宿醉一宿,老木什么也不敢说,缩着脖子默默吃饭。
串子机灵,拽了想说话的麻子一把,两人老老实实闭上嘴好好吃饭,吃完饭顺手将饭桌收拾干净,抬着饭碗去河边洗碗。
午后,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湿润了清水镇上的石板路。
清月的寿命很长,现代时去过很多地方,但待的最长的地方,一个是战时的北平,一个是后世的江南。撑着伞走在街上,清月仿佛回到了现代时的江南。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清月在江南学会了吴侬软语的《采莲曲》,如今唱来,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清水镇不大,走得再慢也有尽头。街尾的小楼在朦胧烟雨中显得有些多情。
“先生!我定的创伤药到货了吗?”
清月将油纸伞收起来,立在门口。
关伞的一瞬间,串子看清楚了油纸伞上精致的图画。
油纸伞上画着一只精致的异瞳布偶猫,是清月闲暇之作。
清月没注意到串子的神情,正与玟小六沟通这批药的情况。
玟小六早已备好货,大客户不易得,他得养家糊口,清月的每一份定单玟小六都用十分的精力来做。
“左边的藤箱里是你要的创伤药,右边的木盒里是你定制的毒药。”
玟小六很不明白为什么清水镇上一个普普通通的不出门的杂货店老板每个月都要买那么多的毒药和伤药,也不明白为何明明清月自己能配药却每个月都来找自己。
玟小六知道,每个人都有秘密。他虽疑惑,可也明白有些秘密不能探究。
这些年的生活终究让他学会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多管闲事。
货物没有问题,清月很满意:“果然还得是六先生,每次的药质量都很好。”不论是创伤药,还是……毒药。
玟小六脸上带着招牌笑容,“瞧您这话说的,为了这个,我也得好好给您备货啊~”玟小六举了举手中的银钱,一副见钱眼开的样子。
果然,生活如戏,全靠演技。不愧是作为女主的小夭,这玟小六这个马甲穿得挺牢。
“六先生,咱们下个月还是这个量,下个月初五我来取。”
玟小六一愣,下个月初五……
“为何下个月提前了十天?”
清月将定金数出来放到玟小六前面的柜台上,“我要出门一趟,所以下个月早十天。”
玟小六的笑容微不可见的僵了一瞬间,又扬起笑脸:“放心吧,下个月初五,您直接过来就行。那天我会一直在店里等您。”
清月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撑起精致的油纸伞走进了绵绵细雨里。
等清月的身影看不见了,玟小六跌坐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
串子拍了拍脑袋,神情激动:“六哥!刚才那把伞,我知道在哪儿见过了!”
“什么?”玟小六脑子里在想别的事,一时间没明白串子话中的意思。
串子走近玟小六:“六哥,刚才月小姐进门时撑得那把伞,我总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刚才就是想不起来。这刚刚才想起来,前些日子六哥你带我和麻子去那边树林里挖草药的时候,捡的那把破伞几乎与月小姐这把一样!”
玟小六凝滞,从他来清水镇开始,就有传言说辰荣残军驻扎在清水镇后山的深林里。
这么多年玟小六一直在后山边缘采药,从没碰见过任何辰荣残军有关的东西,后来他就将这一传言忘在脑后了。
前两天串子捡到的破伞他也看过,伞面上同样画着一只精致的异瞳小猫,几乎相同的款式让玟小六不得不将清月与后山捡到的那把破伞联系起来。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体弱多病几乎柔弱不能自理的杂货店老板去后山做什么?
电光火石之间,玟小六突然想起清月每个月大量定的那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