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今夜无月,夜色如墨。
清月倚窗而望,看着外面树上的那道白色身影,忽的想起来他们初识之时。
那是她第一次遇见他,在极北之地,在她濒死之时,一个迷路的人,遇见了她心软的神。
犹记得,那日很冷很冷,大雪纷飞,而她穿的很是单薄。
她突然来到这个世界,空间不能用,身无长物,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在她即将冻晕过去时,她听见了极小极小的,靴子踏在雪上的踩踏声。
她打起精神,就看见了一身素白的人。
当时她已经无力思考他到底是不是人,只能用尽全部力气伸手喊住了这个男人。
她在赌。
事实上她赌赢了。
那人是个极好极好的人。
他将她带了回去,明明是条九头蛇,却娇养着她这只在他食谱上的小兔妖。清月觉得这闷骚蛇对她是一见钟情,嘴硬的闷骚蛇一直不承认。不承认也没关系,宝宝蛇的一举一动已经将自己出卖个彻底。
小兔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原生妖精,她是穿越的。
穿越之前,她看了一部电视剧,名字叫《长相思》。
巧了,救她的妖是海底的九头蛇,名字叫相柳。有个义父,义父家住辰荣。
小兔精大着胆子开始撩她的食物链上端,还真让她撩成了。之前撩男人的时候立的人设太深入,有点后遗症,那男人总觉得她柔弱不能自理。不过也好,她就想咸鱼瘫,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米虫生活挺适合她。
坐在树上看月亮的男人终于发现了靠在窗边深情看着他的女人。一阵夜风吹过,女子打了个寒颤,男人一个闪身来到她身边,伸手关上了窗子。
“今晚有点冷,不要靠在窗边。”
冷冰冰的声音让女子有些委屈。
男人打横抱起女子,轻轻将她放到床上,自己脱去外衣也上了床。
清月靠在男人怀里,手中握着一缕男人银白的发丝把玩。
“宝宝蛇,我睡不着~”
相柳无奈,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都说了自己已经不是宝宝蛇了,这祖宗见天儿的这样叫,每次叫他都听见手底下的人的憋笑了。
“是想吃点东西还是想喝点什么?是今夜太冷了还是床上不暖?”
清月摇头,小声嘟囔:“都不是,我一天不见你了,晚上回来你不抱抱我,反而第一时间上那树上坐着。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其他蛇了!”
清月越说越生气,越说越上头。说到最后,想起刚才相柳强硬关窗训斥她的声音,还林黛玉附身掉了几滴小珍珠。
“哎呦我的小祖宗哦!”相柳将清月揽在怀里,向来毒舌的他说不出任何话,结结巴巴地哄着怀里的小祖宗。
最近他忙于军务,许久没有好好与清月相处了,自己心里虚,便不由自主一退再退,堂堂九头蛇被这只小兔精手拿把掐拿捏得死死的。
只是相柳忘了,在极北之地第一次见到这只小兔精的时候,他的底线就一退再退,让这只小兔精趴到他头上作威作福了。
“乖宝乖宝,本来本体的眼睛就像是得了红眼病一样红彤彤的,你这一哭连眼眶都泛红了,更像红眼病了。”
很好,哄了不如不哄。清月不哭了,兔兔拳锤着蠢蛇。
等清月平静下来,相柳握着清月的如玉小手解释:“最近辰荣与皓翎赤炎的战事吃紧,义父已经几天没合眼了。我最近一直在军中帮忙,哪儿也没去。”
“我知道。”清月搂紧相柳的腰,“可是人类的战争与我们妖有何干系,为什么义父将辰荣看得这么重,与我们一起去极北之地不好吗?”
相柳苦笑:“义父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他宁愿战死辰荣……”
再说下去话题就太沉重了,清月找了个舒服的地方,依偎着相柳闭上眼睛:“反正人类和神族都没有我们命长,我等得及。等一切都结束了,我想回极北之地,给你生一窝小蛇……”
相柳给清月掖了掖被角,也闭上了眼睛。
梦里,二人似乎又回了当年初见的极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