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作

过了四十一阶，柏麟帝君神力已经全然被封，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就如司命所言，如剔骨剜肉一般。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心甘情愿。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生出新的血肉，重塑人身，走到她的身边。

到了下九重，便是一个新的开始。

柏麟帝君走过最后四十级台阶踏入人界，千疮百孔的身体早已支撑不住，重伤昏迷之际被褚磊所救。

从此，他便待在少阳山。前十年，他闭关不出，逆天改命。后十年，他勤修苦练，凭着超乎常人的意志和悟性，终成少阳掌门最得意的弟子昊辰。

然后，在少阳簪花大会之期，他终于见到了自己念了二十年的人。

……

水洞中，龙葵醒来没有看到昊辰，起身寻了过去。

龙葵“昊辰？”

听到龙葵的声音，司命微微一愣。

昊辰对着司命使了一个眼色，司命立刻心领神会，转瞬消失在了原地。

昊辰（柏麟帝君）“小葵，我在这里。”

看到司命离去，昊辰擦干净嘴角血迹，暗中运气压下身体的不适，走进了水洞。

昊辰（柏麟帝君）“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昊辰走到龙葵身边，拿出了一些野果，还有两条鱼。

龙葵“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可是哪里不舒服？”

昊辰微微一顿，没想到她还是看出来了。

昊辰（柏麟帝君）“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应该是刚刚抓鱼的时候牵扯到了背上的伤口，现在才感觉有点疼。”

昊辰灵机一动，立刻说出了一个理由。

龙葵“你坐下，我看看。”

龙葵闻言不疑有他，拉着昊辰坐下，拉开了他的衣服。

龙葵“伤口又流血了，你要是饿了可以告诉我，我去找吃的就好了。你这满身伤还乱跑，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龙葵一边“教训”着昊辰，一边又轻柔的为他上起了伤药。

昊辰听着她的话，唇角勾起温柔宠溺的笑意，好久没有听到她的“唠叨”了，还真是有些怀念啊！

昊辰（柏麟帝君）“我是想着你一夜没吃东西，醒来会饿。只是可惜了，这附近没有五味子，只能用这种野果子代替了。”

昊辰等她说完了才开口，龙葵闻言，心中一动。看着他的侧脸，她唇角勾起，满心感动。

龙葵“这种果子也不错啊，你就坐在这里等着，看我怎样化腐朽为神奇吧！”

龙葵给昊辰上好了伤药，起身拿起鱼和果子，走了出去。

昊辰目送她出去，深吸一口气，喘息间，被他硬是压下去的痛楚再度袭来，疼的他皱紧了眉头，额角青筋暴起。冷汗从额头流下，经过他清晰的下颌线滴到了地上。

为了不惊动龙葵，昊辰咬紧牙关，硬是忍住了那冲到喉间的痛苦呻吟。

再坚持一下，很快就过去了。昊辰在心里不断这样告诉自己，就像以前每一次发作时一样。

最剧烈的疼痛袭来，昊辰痛苦的蜷缩了起来，浑身疼的打颤，舌头被他咬破，鲜血顺着嘴角流出，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张纸。

龙葵“昊辰，鱼做好了。”

龙葵捧着做好的鱼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她立刻跑了过来。

龙葵“昊辰！你这是怎么回事？”

龙葵抱住昊辰，看着他的样子，心慌意乱。

昊辰（柏麟帝君）“没，没事，你，你别，别怕。是，是旧，旧疾。今，今天，过了，就，就好，好了。”

疼痛让昊辰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一两个字往外蹦。

他想睁开眼看看她，想要伸手去安抚她，可是，他现在根本做不到。

龙葵“我知道了，你别说话了。”

龙葵抱紧昊辰，眉头皱的紧紧的，眼中似有水光潋滟。

原来，看着所爱之人受苦自己却无能为力，是这种感受。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一滴泪从她眼角滑下，落在昊辰发间，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