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结果让元祈很是大失所望,池渊不仅记得清清楚楚,而且,一大早就让殿中仙童上灵文殿将他拎了起来。
写了大半夜话本,元祈在殿中难得闭目休寐了一会,他刚恍惚了一会儿殿中侍奉的仙君就上殿外请示:“神君,池渊帝君殿中的仙童说是您与帝君有约,他正来殿中候着你呢,池渊帝君说给您一刻,赶往北天门,过时他就上殿中来亲自候着你。”
元祈在殿中一听,咕噜一下彻底惊得一阵清明:“这帝君~~摆明了要给我不痛快,哎,我头冠呢?!”
若让池渊亲自上门候着他,那到时说候着,实际掀了他的灵文殿都有可能。
忙不迭胡乱整衣敛冠,拾掇一番匆匆忙忙赶到北天门,北天门上,池渊披万麟甲,领五雷神将, 持三尺青锋,似笑非笑,惬意地候着他。
他面上乐呵呵,心里苦哈哈地忙拱手迎上去:“帝君久等了,咱这就出发。”
又对那几位五雷神将一揖:“很是荣幸,等下能见识各位神将的英姿风采,给我创作积累灵感,呵呵。”
几位神将也乐呵呵地拱手:“神君真乃文神里的一股十分可贵之清流,为了灵感,都敢以身犯险,自荐为饵,直面烛龙,吾等十分钦佩,真实乃吾等之楷模啊。”
池渊在一旁维持着唇边那一抹几不可觉的弧度,薄绡拭剑,直到那锋刃铮亮,将剑回鞘。
元祈听着那神将的一番话语,隐隐觉得似有不对:“自荐······为饵?”
他疑惑地望了一望池渊,挪动脚步正想踱过去问个清晰明白,池渊已经下令道:“出发。”
一番腾云驾雾,元祈在云上却是心如擂鼓,只见池渊十分好整以暇仗剑而立,并未有一丝一毫欲为他答疑解惑的意愿,于是元祈觉得很是心怀忧伤。
不由得便往后退了一步,抬肘撞撞旁边那一看似很好说话的五雷神将:“这是要怎么个以身为饵法?不就是收个烛龙么?怎么连帝君都亲自出动了 ?”
那看着虽一脸年轻之色但资历很老的一员神将道:“神君有所不知,今次的北境烛龙可不一般,那封夙乃章尾山之神溯霄神君的一缕神思所化,食尽西北海赤水精华,历经诸舨造化阴差阳错化出了神格··········”
那神将还未讲完,元祈却已是止不住好奇的抢白问道:“既是化出了神格,那岂非坐等一道天劫,便可名正言顺飞升上天,登记造册么?怎就还出动武神——连帝君都亲身上阵?”
那神将略有顾忌的朝前面的池渊望一眼,只见池渊神色自若没有反应这才压低了声音道:“这封夙顶着神格堕魔,溯霄神君与他一体所化,降他不住,溯霄神君与斗姆元君交好,将这桩苦恼与斗姆元君一说,元君来求告帝君,帝君表面虽冷冷淡淡没有表示,但还是来了。”
那神将又往后努一努嘴,“说是拉新升上来的部将出来历练历练。”
元祈顺着望过去,倒真是看见了几位生面孔,但这么些年,拉兵历练的事哪个时候需要我们的池渊帝君亲自动手?这是要操练他才是真事,这厮和他有仇,可这仇是何时结下的梁子,元祈很是头痛。
一想到那封夙还顶着神格,不由得问:“这溯霄神君善文还是善武?”
那神将疑惑:“这···········”
“高大不高大?威猛不威猛?”
“················”
那小神将这会儿脸隐隐有些难以描述——这元祈帝君的口味很是耐人寻味·············
靠得近些的另一个神将悄咪咪靠过来把手放嘴边低声道:“听闻溯霄神君乃下界山神之主,下界的地仙女君早些年为了见他一面围满了西北海章尾山,在下界地仙中与其他烛龙不同,很是温文儒雅,在众女君中有一雅号——拈花山主。”
元祈听闻温文儒雅终于松了口气,想来那封夙与那溯霄一体双生,武力值应与溯霄差不多,既然可以文斗,他倒乐意真去以身为饵诱他一诱。
便又问:“既是如此,我稍等该如何以身为饵法?”
那二位神将大为疑惑转而将信将疑,于是抿嘴求知若渴:“帝君没和神君说么?”
元祈见那二神将欲笑不笑,竟是诸般隐忍,尴尬地一笑:“没呢,烦请二位神君与我讲讲?”
那头先的小神将稍微正了正神色,便说:“那封夙乃溯霄神君的一缕神思所化,带着溯霄神君的执念,我们便用这执念引他入饵。”
元祈状似幻恍然大悟一般不耻下问地追问道:“那如此说来这溯霄神君的执念却又是什么?”
小神将一口气清了清嗓子为他解惑道:“溯霄神君的执念是早些年殒落的仙侣百花仙子,等下便劳烦神君化作个女身,随意走动便可。”
元祈一听立时干嚎:“什么?!!!!要我化作女身?这什么诡异的执念?他又不瞎,就算是他瞎,我这活脱脱的昂藏男儿气息他能发现不了么?····················”
顿时一顿惊涛骇浪凄风苦雨的哀嚎,在一片抗议声中,池渊已经似笑非笑地转过脸来,以那剑鞘搭在元祈肩头:“不如留点气力对付封夙?”
那短短几个字意味深长衍生出诸般情态。
冷森森赤裸裸的威胁,元祈的一顿抗议被噎住,颤颤巍巍伸出一只手:“你·············”
元祈捂脸哀嚎:“交友不慎啊,诸君为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