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晨宫内，墨渊正在向东华和瑶光说明夜华的事，而天宫这头，注意到玄女独自离开的素锦，趁着身边人不注意，悄悄跟了上去。
“你还要跟多久？”
玄女在天宫一处僻静的地方站定，旋即回头望向身后。
“你是故意的。”
素锦从树后走了出来，稚嫩的脸庞上带着完全与年龄不符的怨怼。
“你和我一样，也是重生而来的吧。”
玄女没有藏着掖着，直接挑明了，因为她知道自己必须解开和素锦族之间的恩怨，不然自己的修为，恐怕终生不得寸进。
“是又如何，怎么，你还想现在杀了我不成！”
此刻的素锦，完全陷入了当初被贬入凡尘那段悲惨的记忆中，她刚刚结束那段不堪的日子，就突然变成了年幼时的自己。这辈子与前世完全不一样了，她依旧是父母疼爱的小公主，就连师傅也对自己宠爱有加，一度让自己以为那些深入骨髓的疼痛，不过是一场噩梦。
可是当看见白浅还有玄女那张脸，她立即明白了，那一切都不是梦。
“不，我只是想和上辈子做个彻底的了断，说吧，你要我如何赎罪。”
“我要如何，我要你百世不得好死，要你亲自品尝我所经历过的一切。”
诚然，因为这万年来舒心的日子，素锦渐渐变得平静，每日只顾着潜心修炼，可依旧忘不了那百世轮回所经历的苦楚。
她知道，自己落得那么个下场，最直接的原因就是自己太过天真，以为只要抓住了夜华，就可高枕无忧，可是天君不教导她修炼，乐胥只会让自己顺从，她又如何有选择。后来的她，更是变得面目全非，这是她自己的孽，她承认。
但这不代表，她不怨恨造成这一切的青丘、昆仑虚弟子还有天君他们，这些人不过是比自己强罢了，所以从来不把如自己这般弱小的存在放在眼里。
“好，我会如你所愿，坠入轮回百世，也会请司命星君帮忙编制同你一样的命运。”
玄女干脆利落的回复，让处在愤怒中的素锦顿时回了神，这人是认真的吗？她师傅是战力爆表的上神，自己根本不能拿她如何。
“我们两个，不过是被命运摆弄的傀儡，只要一天无法强大起来，就一天也无法摆脱这样的困境。”
玄女想到上辈子的种种，还有飘荡数万年的所见所闻，不由得苦笑，所谓的正义，所谓的公平，从来不是给自己这等人的。
在这四海八荒，弱小就是原罪，祈求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怜悯自己，更是天真至极。
“我知你心中怨恨，但不可轻易去找白浅还有昆仑虚等人的麻烦，否则就算是瑶光上神，也无法保住你。”
“我不傻，所以只敢追着你出来罢了。”
素锦苦笑着道出自己那点小算计，相比起那些在上辈子就让自己高攀不起的神，玄女的师傅给她的恐惧就少多了，毕竟一位能够不拘血脉资质，为手下之人硬刚天君的上神，至少品行上，更让自己放心。
“好，期望你我此生，能够活得堂堂正正的。”
冲着素锦笑了笑，玄女抬脚向着天宫司命殿走去，至于师傅那里，她会亲自前去解释，然后下界。
“你，你自己小心。”
大概是重生后的日子太过美好，也或许是此刻的玄女给了她一种物伤其类的感觉，素锦还是忍不住出声道。
“希望，等我重回四海八荒之时，我们可以把酒言欢。”没有回头，玄女洒脱地留下这句话，径直地离开了。
“我期待着那一日的到来。”
小声地呢喃了会儿，素锦收回脸上所有的复杂情绪，快步向着天宫大门方向走去，那轻快的背影，突然多了几分孩子般的轻盈。
大概不管是敌是友，能够在这让人恍惚的幸福中，见到一个有着同样经历的家伙，才会让人更加珍惜现在的日子，避免走上前世的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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