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陆思远刚从奉昌军校内走出,守门大哥笑道:“陆教官这么早就走啦?又去酒馆找你的小娘子了?哈哈——”
陆思远摘下手上已经摩擦生旧的皮手套,他走着扬了扬手,“别胡说八道。”
守门的大哥只是笑着没说话。陆思远将皮手套塞进裤兜里,又随手掏出了一盒廉价的香烟和一盒印着图画的火柴。他熟练地将烟放进嘴里,接着划着一根火柴点燃香烟,又将火在半空扬灭丢到了路旁。
等他吸完了一根香烟,他正好走到了南风酒馆。他将烟头丢到路旁,又往上踩了几脚。
酒馆内纪清嘉和方知韫两人相对而坐,方知韫两眼死死盯着纪清嘉,毕竟这家伙看起来就不是个好人。
陆思远推开门的一瞬间,两人几乎一同站起。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推门而进,嘴边的胡茬似有几天没剃过了。
纪清嘉从未见过陆思远,但是这形象一看,他便知道此人便是陆思远。
陆思远也从未见过纪清嘉,只是看见方知韫和纪清嘉站到一起,莫名有一种熟悉感,也有些蒙圈。
纪清嘉走到陆思远面前,便着急自报家门,“陆先生,我是江文淮长官的副官,冒昧打扰,只因长官有事相托。”
陆思远听见这个久违的名字,心中百感交集,二人来到桌前坐下。
纪清嘉看了一眼一旁的方知韫,道:“不知方老板可否回避一下?”
方知韫瞪大双眼,“不是,兄弟,这里是我的地盘,我还要回避?”
“因为接下来我们要讨论的事情事关机密,实在不方便。”
方知韫刚想怼他两句,老娘还不稀罕呢!陆思远便说道:“无妨。”
陆思远打开信件,潦草看了几眼便收了起来,“文淮兄所托,我一定尽力而为,对了,你们现在可有什么线索?”
纪清嘉面色严肃,道:“几乎是一无所获。”
“你们初来乍到,想必不知道那件事。”
“愿闻其详。”
“奉昌的码头众多,不过大部分都是各个商会在管着,但是有一处码头,是归公家所有,不属任何商会管辖,但是岳明汀有一个堂兄弟,名曰岳三郎,这个岳三郎所在的商会,便想向公家申请,将此处码头划归自家商会所有,而警察厅厅长钱俊彦得知了此事,便告诉了他的小舅子齐豫,这个齐豫所在的商会,跟岳三郎所在的商会恰好是死对头,二人便开始为了这个码头争得头破血流,为此还他们都死了不少手下人,但是不知怎的,后面这个码头竟被划给了岳三郎的商会,这件事就恰好发生在岳明汀死前的一个月。”
纪清嘉面色凝重,“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我们竟一字不知。”
方知韫插嘴道:“你们不知道也正常,这件事看似是两个商会之争,其实就是钱俊彦和岳明汀两个人的事情,这齐豫败下阵来,他作为钱俊彦的小舅子,他小舅子与他又有什么分别?他堂堂一个警察厅厅长,他的面子要往哪摆?所以这件事自然就被压了下来。”
陆思远道:“不错。”
“岳三郎能划到那块码头,自然少不了岳明汀的帮助,那齐豫是不是因此记恨了岳家?所以才对岳明汀痛下杀手?”纪清嘉问道。
“不见得,毕竟岳三郎的商会和齐豫的商会早早就是死对头了,他这样子做只会引火烧身,得不偿失。”
纪清嘉有些失望,“那这样线索又断了。”
方知韫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勾起,对纪清嘉道:“我记得这岳明汀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好色,他常常出入奉昌最大的歌舞厅,丽华斯舞厅,听外面的人说,他似乎包养了里面的一个舞女,人们常说,色字头上一把刀……”说完,方知韫还坏笑两声。
纪清嘉一听,眼里的光又亮了起来,“此事果真?”
“这有什么好骗你的,整个奉昌都知道,那些想攀附于他的人,送钱他是不要的,他唯一要的,就是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