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台之宴（四）

萧楚河叶若依，微萧依。剧情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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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雪月城后，几人还是和以往一样算账的算账，练武的练武直到一阵噩耗来袭打破了这份平静。

明德帝病重的消息从天启城传来在祭祀大典上众目睽睽之下晕倒，后兰月候急匆匆出宫离开天启去剑心冢寻华锦小神医。

雪月城

“陛下病重我要回去。”叶若依看着坐在桌案前的萧瑟说道

萧瑟也不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说了，要你寸步不离的跟着我。”

叶若依有些不可置信“那是你的父亲，陛下如今病重你居然没有回去的想法？”萧瑟自顾自算着账头也不抬

叶若依看着萧瑟这样不免有些恼怒可碍着身份却无可发作“既然殿下不回去，若依自己回去。”说罢转身就走

听到关门的声音萧瑟才放下手中的毛笔看着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雪月城外，一条小溪旁，一人一马就立在那。萧瑟在那站了许久晦暗的眸子在大雁低飞时恢复清明“风、花、雪、月都见识过了，也确实该回去了。”

一人一马，独自离开了雪月城没有与任何人打招呼，他萧瑟一人回天启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可，在他骑上马的飞奔离开时，城墙上站着两人，他们对视一眼便往城主府走去半柱香后雪月城上空一道红色烟火绽放开来，这是雪月城的千城之令，绯红色的急令。

信号一出，雪月城，剑心冢，唐门纷纷地都动了，司空千落，雷无桀唐莲，他们为一人出动，四守护已经有三人出发阻拦着那些想要伤害萧瑟的人。

慕凉城外，一席白衣缓缓走来，她的头发也是白的，腰间还挂着酒壶双手背在身后在城门口站立，她感受到一股气息转头望着那个拿着枪的中年人。

“枪仙前辈，你也来了。”

司空长风回她“新任百晓堂堂主，姬若风的女儿。”

姬雪轻笑“正是，看来我们都为了同一个目的来到这儿。”司空长风看着她笑笑不说话，远处一柄长的出奇的剑朝着二人飞来，司空长风长枪一出瞬间就将那柄剑打飞出去。

长剑飞回剑鞘内，二人目光望去长桥之上站着一布衣男人“走吧，他无意出城。”

姬雪疑惑“前辈怎么知道。”

“他的剑告诉我的。”

“高手的对决真是…看不懂，我还说将这壶酒献给凄凉城的城主呢。”司空长风回她“你或许可以将这壶酒用内力送给他。”

姬雪点头“说得对。”说罢手一挥那壶酒便朝着那人飞过去，他一把接住看了眼手中的酒壶，转身离去。

姬雪看着司空长风“酒已经送出去，那么就告辞了。”说罢转身就走，司空长风看着走远的人开口“这就是新任的白虎使啊。”

天启城内皇宫

华锦刚为明德帝施完针走出寝殿迎面就碰上叶若依“小神医，陛下如何了？”

“叶姑娘不必担心，陛下身体已无大碍，只是这身体上的病虽然能治好，可心理上的病却是治不好的。”

叶若依愣住“多谢小神医提醒。”华锦回她“不客气。”

叶若依目视人离开后转身走进寝殿，走到床边坐下“陛下快些醒过来吧，天启需要您，北离也需要您。”

当日，兰月候带着大队人马离城而去了，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忽然瞧见前方一席青衫直奔他们而来。兰月候定睛一看是楚河！

一千三百虎贲郎心中一动，仰头望去，看向那位无论在朝在野，都牵动着天启的永安王。

天启城下，一席青衫矗立在那，身后跟着的是一千虎贲郎，兰月候，以及雷无桀司空千落。

三人回到雪落山庄待了整整四日都没有等到唐莲的消息直到晚上雪月城的人进来通报。

“大师兄迎战暗河…牺牲了。”

几人不敢置信，唐莲他可是雪月城大师兄啊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会死呢，一定是你们搞错了！

只是很可惜，消息确实属实唐莲的确死在暗河之手，萧瑟安抚着两人唐莲的仇，他萧瑟会报，他绝不会放过暗河。

第二日，萧瑟开始筹备宴席，这次宴席他要让天启的所有人都知道他萧楚河回来了。回来争夺王位了。

萧瑟带着雷无桀司空千落二人来到千金台，见过屠二爷让他帮忙办一场宴席，至于这菜不过是些“绣花高一行、乐仙乾果子叉袋儿一行、缕金香药一行、雕花蜜煎一行、砌香咸酸一行、脯腊一行，再要下酒十五盏，一盏两道，再有插食六份，厨劝酒十味，食十盏二十分，而已。”萧瑟特意加重了最后那两个字。

屠二爷听完“好一个不过…而已，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御膳，是招待最尊贵的来使才回摆出的御膳！只不过这宴席碉楼小筑天下轩都做不出来，千金台确实能做，只是殿下是否太过僭越。”

萧瑟看着屠二爷说道“不是说父皇如今病重暂不理朝政吗。”屠二爷回他“是。”

萧瑟转过头“那么，这个天启城还有谁…敢和我说僭越两个字。”

三日后千金台之宴，沐春风的到来引来了天启四大豪商，兰月候太师董祝的到来逼得文武百官接连赶到，最后国师莅临，使得白王赤王不得不前来赴宴。

宴席正式开始，半柱香后萧瑟站起身敬了在场各位一杯酒，以摔杯为号雪月城众人从高台一跃而下身上披着白色披肩而雷无桀也从后台走上来拿着披肩给萧瑟穿上。

萧瑟拔出雷无桀的剑向后挥出一剑，白布瞬间掉落露出一个“奠”字底下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永安王到底要做什么。

“鼓起，乐起。”随着萧瑟一声令下，鼓声，琴声纷纷响起，萧瑟拿着剑在石碑上刻着字。

这是斩衰，五服之中最重的丧服。只有诸侯为天子，臣为君，男子及未嫁女为父，承重孙为祖父，妻妾为夫，这样至亲离世的情况下才会服斩衰。

而在天启，服斩衰是大事，钦天监先代祖师曾有规定，哀虑过重会影响国运，服斩衰应慎重。所以要服斩衰需要经过钦天监报备，在钦天监处借用斩衰之服方可。民间不得私自制作斩衰之服。所以萧瑟他们身上的斩衰，必是钦天监所赠。

下方的齐天尘叹了口气“也没说是这么用啊。”

“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

“蒿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少踟蹰。”

直到此时此刻满堂的宾客才终于明白萧瑟的真正目的，他不会和他们谈条件，甚至都不会来和他们寒暄。

因为这场宴会，只是一场葬礼。

“大师兄，安息吧。”萧瑟眼角划过一道泪痕。

最后的最后上末菜“豆羹饭”其余人犹豫一番还是纷纷吃下，只有一人不动，赤王萧羽。

“老七，我就猜你不会吃那一碗豆羹饭。”萧瑟没有转头。

萧羽冷笑一声：“你的大师兄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萧瑟站了起来，转过身，目光凛然“很快你就会明白，和你有什么关系了。”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铁蹄声，众人纷纷转头。

宾客们听到了马蹄声，都陆续走了出来。天启城如今行了闭城令，武官二品以上全都被禁足在各自的府中不能出来，就连北离军伍第一人叶啸鹰都不能走出他的将军府。又有什么人敢在天启的深夜这般纵马？

长街的尽头，那辆巨大的马车终于显露出了他的身型。整整六匹黑色的夜北马拖着那辆金色的巨大马车缓缓地朝着千金台行了过来。

马车之旁，还有跟着马车快速行进着的士兵。他们的肩上纹着精美的虎首图案，代表着他们的身份——虎贲郎。

车夫轻轻地挥着马鞭，似乎并不着急，毕竟宴席已散，他们已是翩翩来迟的客人，又何须在乎这最后的一点时间呢？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车夫率先走了下来，走到了最前面后退到了一边。马车的帘幕被拉开了。五个人从上面走了下来。

一人手中端着香炉，瑾仙公公。

一人手里捧着典籍，瑾玉公公。

一人拿着镇国宝剑，瑾威公公。

一人举着传国玉玺，瑾言公公。

以及大监，瑾宣公公。

最后，马车的帘子再次被掀开一双白玉底鞋踏出走到马车前停下，她身着一席淡绿色宫装，腰束素色缎带裙尾绣着一只欲展翅而飞的蝴蝶，一双眼眸打量着众人“陛下驾临！”

千金台前所有人立刻弯下了膝盖，没有人犹豫，就连面圣可不跪的太师董祝和国师齐天尘也弯膝跪了下来。

唯有一人站在那不动，整个天启也只能有他一人。他是萧瑟。

在场的所有人都无视了萧瑟这样僭越的行为，叶若依只是侧开了身子让开了萧瑟的目光。

马车的幕帘再度被人掀起，却没有人从里面走出来，只有一个带着几分疲倦的声音轻声地说道“你回来了？”萧瑟点头“我回来了。”

“孤为你造了一座永安王府，择日就住进去吧。你现在已经是个王爷了，也得懂些规矩才是。”萧瑟点头回他“好。”

“据说你现在把自己称为萧瑟为什么？”“好听。”

明德帝沉默“也罢，你喜欢便好。听说，你的病已经好了？”

“好了。”明德帝点头“那就好，孤近日身子不太好。不能常来看你。”萧瑟开口“无妨的。”

“嗯，回来了就好。饭，可吃完了？”“刚刚散宴。”明德帝问道“还有什么饭菜吗？孤…饿了。”

“还有一碗豆羹饭。”“拿来给朕尝一碗吧。”

萧瑟回首望了屠二爷一眼，屠二爷犹豫了一下却不敢起身，国师齐天尘站了起来笑道“不妨的，我来。”

“太师，没想到今日您老也在。孤适才没有看到，快快请起。”董太师抬起头站了起来，轻轻咳嗽了一下，没有说话。

齐天尘拂尘轻甩，一碗豆羹饭就从千金台内飞了出来，冲着马车飞去。叶若依向前踏出一步，接住了那碗豆羹饭，递给明德帝。

许久之后，明德帝终于放下了那个瓷碗“孤自小在天启长大，却也听小九说过他游离时的一些见闻。萧瑟，是有人去世了吗？”

“是我的师兄。”明德帝沉默了半饷“你长大了，孤不能像当年一样管教你了。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

“好。”明德帝又说“各位也请起吧。孤不是刻意怠慢各位爱卿，只是和这个儿子很多年没有见了，不想有些不相干的人打扰我们。还请各位爱卿谅解。”

“臣等不敢！”百官齐声呼道。

“走吧。”明德帝轻声说道。叶若依看了眼萧瑟，转过身说道“起驾！”

“恭送陛下！”千金台门口，众人再次高声呼道。这最后宾客的驾临，只有寥寥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却再次表明了一个事实。

虽然四年没有消息，但这个天启城依然还是当年的那个天启城，那个萧瑟是唯一的天之骄子的天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