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从朦胧的光景中瞥见一袭紫衣,那是她遗忘的角落。
不愧为曾经的天地共主,即使是书房,匾额上亦刻着“朝君殿”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颇具气势。知鹤偏过头思索片刻,似乎帝君的主殿与寝殿连带着书房皆是这个名字。
或许,再无这三个字更符合帝君的身份了,东华帝君,八荒朝拜。
朝君殿里,知鹤努力地瞪起眼睛,只见黑黑白白的棋子横七竖八地晃在她前,致使她两个眼皮不停的打架,困意就如同山倒般袭来,迅猛地爬上她脑袋,压得她不住点头。她支起下巴坚持了好一会儿,还是架不住那一股股困倦,沉重的额头直往面前那棋盘上砸了去,眼看就要磕上棋案,却被一人的手稳稳得拖了一把。
那人的手指有些冰凉,知鹤像是被什么东西惊到一样猛然抬起了头,硬憋回眼角困出的泪花,又偷瞄了两眼面前那神君,暗自思虑这棋还要下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帝君看来是很有精力,不管是下棋还是忙于太晨宫琐事。
他已经拉着她下了两个时辰的棋了,她实在是困倦得很,又不好推脱,只得这样慢慢熬着。帝君执着一颗棋子,不动声色地下在一处:“可是乏了?”知鹤颔首,随即又摇摇头,他轻笑一声:“若是乏了,回寝殿歇着便是,不必勉强。”
这时,一身穿青墨色衣衫的神君从殿外走来,正是司命。他向帝君俯身行礼:“帝君,太子殿下已顺利降伏那赤炎金猊兽。”说着,他递上一个册子,帝君一心扑在棋局上,倒是知鹤接过那册子。“太子夜华,可是那织越的靠山表哥, 原来他还是有些本事的,不似他那娇滴滴的表妹。”知鹤随意说道.
司命说道:“公主殿下此言差矣,太子殿下可是两万岁便飞升上仙,甚至胜过昔日的墨渊上神。”此话一出,那困意瞬时被吹的烟消云散,汹涌潮红直往知鹤脸上翻。她嗔怪道:“司命可是意有所指?”
帝君瞧着知鹤吃瘪的模样,嘴角微不可察一勾:“司命,既然此事已有了解,便退下吧。”方才知鹤那一番看似玩笑的诘问属实司命内心一惊,这时帝君开口,如蒙大赦:“那小仙便不打扰公主和帝君下棋了,小仙告退。”
知鹤忽然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朦胧间,自己身处无限烟云之间,四周都看不真切,她十分心慌。从前她从未如此过,自从与那东华帝君相识后,平添多了一份救命之恩不说,连带着自己还常常心悸。如今,竟还来到了这种诡异之处。
她向前走去,依旧是烟云缭绕,忽然,眼前浮现起许多光晕。她头痛欲裂,眼前竟显出一抹紫影,她只觉十分熟悉,会是他吗?
她一直疑惑,为何自己从未来过太晨宫,而这阖宫上下的竟无一人不识得她。
那紫衣,原是故人之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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