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珩的心很乱,情绪也处在崩溃的边缘,像是积攒到了一个阈值,只差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逼着自己又等了一个小时,然后每打出一个字就扇自己一巴掌。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大概是提醒自己,如今这么不死心地骚扰一个人是用尊严换来的。
凌珩(少年时)-忙完了吗,作业还剩很多吗?
凌珩(少年时)-我知道你在忙,很抱歉打扰你,今天是假期第一天不是吗,我想占用你一点时间,可以吗?
凌珩(少年时)-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为什么不能多说一句,哪怕多一个标点符号也好啊……
凌珩(少年时)-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聊会儿,说几句话而已。
凌珩(少年时)-我现在…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小朋友,你能陪我聊会天吗?
凌珩(少年时)-算了,没事了,你忙吧。
凌珩(少年时)-真的没事
泪滴在眼眶里打转,凌珩发完最后一条消息,脸颊已经被自己打得微肿,最后一根稻草终于迎来,她也终于狠下心,面无表情地点了几下屏幕找到删除联系人的界面,果断地点下删除。
她的骄傲不允许去问对方到底还喜不喜欢自己,她也不想知道答案了,因为,她已经决定放弃这个人了。
陆温霖,我比我想象中的要喜欢你,要离不开你,可纵然再喜欢再舍不得又如何,我一个成年人问一个小孩子要爱情,未免荒谬至极。你给不了,我不怪你。
对不起,我不会等你三年了,不是不愿意,而是我等不起。
一天、一个月的分离,尚且令我如此崩溃痛苦,倘若未来三年都是这般度过,我不敢想象,也承受不起。
要怪就怪我们遇见得不合时宜,你年龄太小,我也太年轻,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的未来,你也给不了我缺乏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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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珩删除陆温霖的好友后,对方一直处于一无所知的状态,直到两个月后的夜晚才发现。
陆温霖第一时间给对方发送了添加好友申请,还附带了一段话。
陆温霖(年少时)(莫问归期):-姐姐是不是不想和我联系了,您心意已决的话,我也不好挽留,毕竟我不能自私地耽误您啊。
凌珩看到这条留言时,已经从“失恋”的负面情绪中相对走出来一段时间了,但是这么短短的几行字,足以让之前那种挥之不去的挣扎委屈感顷刻席卷而来。
凌珩直接点了忽略,连看对方新换的网名都觉得刺眼。
说得那么好听那么无私,到底是谁的错啊?
如同凌珩料想的一样,见她没回也没通过,陆温霖再也没有发过第二次添加好友申请。
她也说不清是失望更多还是解脱更多。
人在最脆弱无助的时候,总想找个知心的人倾诉一下,凌珩在发觉自己动心时,就曾找黎文涟以及尧喻寒聊过天,这两人都表示了祝福尊重她的感情。
而如今一朝破裂,凌珩不知该怎么和好友说,犹豫着最后给伍畔笛打了个电话。
听到熟悉声音的瞬间,凌珩没出息地鼻子一酸,
凌珩“伍畔笛,好久不联系了。”
凌珩“你还好吗?”
温婉柔和的女声响起:
伍畔笛“小珩,怎么突然跟我打电话,我很好,你怎么了?”
要说不愧是伍畔笛么,第一时间就听出了她声音的不对劲,凌珩险些落下泪来,嘴角却忍不住勾起:
凌珩“我没事,就是心情不太好,还有点想你。”
那边沉默了一下,才道:
伍畔笛“我也想你,为什么心情不好,介意展开跟我说说吗?”
凌珩在她面前终于放下了所有戒备和故作坚强的伪装,娓娓道来自己这半年多的经历。
耐着心听她说完后,伍畔笛才温柔又认真地开口:
伍畔笛“我觉得也许是你太敏感了,或许她并没有不喜欢你,之所以没能及时回你消息,是因为确实在忙……”
凌珩“不是的,”
凌珩忍不住打断她,逻辑清晰地分析道,
凌珩“她有时间发说说都没时间和我聊天,何况我当时的状态不对劲得那么明显,不相干的人都能看出来,我不信她一点都未察觉。”
伍畔笛“即便如此,你不是也说了她年纪小吗,也许人家真的就没有发现呢?你不能因为自己单方面的臆想就这么否认掉对方的喜欢,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