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秋的夜晚,总带着几分微凉的气息,那些曾经郁郁葱葱的绿叶也在这个令人感受到萧瑟的季节里逐渐褪去了生机与活力,变得枯黄而憔悴。
这时候的刘耀辉家也在那泛黄的烛光下给人多了几丝丝的悲凉,灵牌前那微弱的烛光似乎也会被屋外的秋风随时给吹灭,屋内的众人在这种氛围之下也似乎变得压抑了起来…
而坐在那幽暗角落里一言不发的阴阳老头在咂吧了几口烟之后终于开口,他的开口,终于将这让人觉得诡异而又压抑的氛围给打破…
只见那随风舞动烛光下众人的面庞显得是更加的的神秘而又诡异,烟雾缭绕的屋子里,众人盯着那将要说话的阴阳老头…这时候和耀辉家有关的亲戚们看着这个有点靠不住事的阴阳,那原本焦急地脸上顿时之间多了几丝丝的愠气…
而卖弄闲关的阴阳见时机已到,便掐着手指,继续口中念着大伙听不懂的咒语一顿操作,大概一柱香之后,那老者停下了口中的咒语,便,转过身来煞有其事地说到:“哀子刘耀辉,哀孙子刘旦,灵前就位!叩首!起!”这时,刘耀辉和刘旦便在陈悦兰的灵前跪拜,仪式结束后,那阴阳便继续说到:“孝子贤孙尚飨!呜呼哀哉!”
等忙完这些之后,那阴阳便接着说到:“陈氏孺母,上萧陈家凹人士,辛未年杏月生人,年幼父亲早亡,后,随其母改嫁至上萧孙家庄,无门期躬亲,年十八,母妁至万俟村,生二子,其运多舛,中年丧子辰武,终身务农,相夫教子,苦其一生,忙其一世,夫妻恩爱,为人诚恳,邻里和睦,实乃德高望重之辈,后因病竭卒于壬午年桂秋月,享年七十一岁,天道昭昭,庇佑后世儿孙福禄满堂…
此时,宸文(刘旦)在聆听阴阳讲述母亲的生平之后,那原本红肿的眼眶中泪水如泉涌般滑落。而悦兰生前最宠爱的孙子,此刻哭泣得让人心生怜爱。奈何望云思念的亲人已不再,只能将那份深厚的恩情铭刻在心间。宸文回想起童年与母亲共度的美好时光,以及那位早逝的哥哥。这个苦命的哥哥未曾留下子嗣,只留下宸文独自承受生活的重担。
此时阴阳先生娓娓道来老人的生平往事,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仿佛化作一把把锐利的刀,深深地刺入守候在灵前的众孝子贤孙的心中。而丧窑外,戏班子适时地奏响秦腔折子戏《三娘教子》,众人原本就已沉重的心情,在此刻显得更加压抑……
此时村子里的年轻小伙子们,也是在这丧事上尽力地帮忙,毕竟,这个习俗,在万俟村诞生之初就已形成了,一辈辈地传承了下来,到如今也得有个六七百年的历史了…
点点星辰,吹不散这埋进众人心中的压抑和愁闷,就在这时候,押送逝者棺材的和纸人的也都回来了,这时候,那阴阳看着这口棺材便又说到:“逝者于明日戌时入殓,现在,先把纸人纸马之类的冥物立起来,其余的事情,明日计较,讣告明日辰时张贴,感谢众位乡党的鼎力帮助…”这时候的其他人也都在这苍白月色的陪衬下回了家,而穆枫也和自己的堂弟们回了自己的家,路上的他们,也是有说有笑,没一会,他们便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在宁静的秋日夜晚,村庄被笼罩在一片柔和的月光之下,给人一种宁静而略带忧郁的美感。此刻,刘耀辉家中悠扬的唢呐声如同梦幻般飘渺,为这个原本就有些压抑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恐怖的氛围。炕头上的刘德凯继续抽着他的烟斗,这已经成为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在这个烟雾弥漫的窑洞里,一阵咳嗽声隐隐约约地传了出来,显得格外清晰。
那急促的咳嗽声之后,刘德凯问道:“穆枫啊,悦兰都殁三四天咧,阴阳没说啥时间埋人啊?”这时候,那刘穆枫则说到:“达,那阴阳说咧,明天戌时入殓呢,埋人时辰还不知道呢,我想,讣告明天应该也就出来咧吧,”只见这时候的刘德凯又咂吧了一口烟斗,则轻轻地哦了一声便不再作答,而,那缥缈的秦腔还在咿咿呀呀地从那家传来…
就在这时,鑫源那急促而又沧桑的声音从那坑院的大门外传来…
而穆枫则靸着他那双布鞋,急匆匆地朝着大门外走去,开门之后,那鑫源一溜烟地钻进了刘德凯的庭院,这时候,那一脸懵的穆枫看着这个让他摸不着头脑的堂弟便问道:“你咋咧?让狼追咧?”这时候,只见那鑫源则神神叨叨地说到:“嘘!声音小点,咱叔在不?这事,有点玄乎啊,”说罢,便急急忙忙地朝着刘德凯住的那窑洞里疾驰而去…
此时,那窑洞外寒风呼啸,犹如老牛嘶鸣,鑫海在这凛冽的风中见到了刘德凯。当他看到刘德凯的那一刻,那原本焦躁不安的心情竟渐渐平复下来。这时,刘鑫海走到他叔叔面前,低声说道:“德凯叔,我们队里有人疯了,刚才他回来时,脸上表情扭曲,头发披散,真是吓人极了!”
这时候,刘德凯一脸蒙圈的看着他这个有点被吓懵的侄儿,便安慰道:“海儿啊,好着哩,人都是自己吓唬自己呢,或许是天太黑了,你看错了呢!”而,刘鑫海则继续说到:“叔啊,不会的,咱队里那个徽,平时就和那个耀辉关系不好,我刚往回走的时候,徽就披头散发的,嘴里嚷嚷着悦兰回来报仇咧,”而这时候的穆枫听到这里,便补充到:“海啊,你这么一说,我倒记起来了,他在耀辉家帮忙的时候,我就看出了他有点不对劲,好端端一个人,无缘无故地晕倒了好几次,而且还是那种不省人事的晕倒,但,我们这些人把他抬出耀辉家的时候,他又瞬间清醒,好几次都是这样,后来,我就让他回去了…”
这时候的三人又继续说着这次丧事上的一些离奇事,夜深了,而窑洞外的北风还在继续的呼啸着…这时候的鑫海也就和穆枫挤到了偏窑里睡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