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寒对现在这个所谓的“家”陌生的一无所知,谢寒和沈黎景肩并肩,沈黎景还牵着谢寒的手,刚才进来的路上,谢寒挣扎过,没挣开,有些无语和无奈,便任由这个人牵着了。
谢寒环顾四周,陈旧的记忆,触景回笼,这里也算不上是陌生,曾几何年,这府上的每一块地方,每一丛花草,每一块砖瓦,几年的四季。
都在谢寒记忆里昭示着,现在这个家里只是一个连下等仆役都算不上的公子,人人都可肆意打骂,可以欺辱。
这地上的每一块青砖,曾经沾过谢寒的血液。
沈黎景敏锐的感觉到身旁人有些不对劲儿,沈黎景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一边应付着上来说话的人,在袖子下面轻轻的捏了捏谢寒,以示安慰。
谢寒就任由沈黎景这么牵着,不想说话也不多动作,可偏偏有人上来招惹他。
“哟,谢寒,这不是我那哥哥嘛,终于舍得回家了,等会儿你是去母亲的女眷席呢还是跟我们一起去男子席呢?”来人是顾家五子顾河,这话说的满满的嘲讽,和有意的侮辱。
谢寒对他不以为意,还以为顾河这些年,能有什么长进,可事实证明顾河确实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品性,谢寒面上看不出有什么变化,语气却冷了几分,眼神淡淡的看着他,像是全然没有看到他的嘲讽和鄙夷:“按辈分我是你兄长,直呼兄长大名,你的尊卑呢?你的礼仪呢?”
后脚赶过来的顾怀英,一看自己这蠢儿子干的事儿,就怒了,呵斥了两句,随后恭恭敬敬的朝着景王夫夫行礼,迎着二人进去 。
可沈黎景没打算就这么了了,他伸手揽了揽谢寒,朝着顾怀英,看似是询问,实则是教训,他就是给谢寒撑腰:“你们这潜元侯府,就是这么教后辈孝悌的吗?”
顾怀英连连道歉,没给旁边委屈巴巴的顾河一个眼色。
过了一会儿,顾怀英和沈黎景单独说话:“让小寒去东院儿看看他三哥哥吧,他们兄弟二人也有几年没见了。”
沈黎景对着谢寒说:“那你要不先去,我等会儿去找你。”
谢寒听到顾瑾川这个人,眸色暗了暗,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情变得沉重,应了一声:“好。”
谢寒一个人去了东院儿,刚一个转角,就遇到了顾瑾川的小厮,那小厮乍一下还没认出来他:“你是何人?竟敢私闯东院!”
谢寒倒是认出来了这个贴身小厮,开口确认:“阿卓?”
小厮还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谁,还反复确认了,后知后觉,大喜过望:“您是川少爷?!”
谢寒笑了一笑,收敛了刚才那股子冷劲儿:“是,我哥在吗?”
阿卓连忙给谢寒带路,还滔滔不绝的说了许多,谢寒脸上的笑意也多了几分。
花径里一番风雨,一番狼藉,故人重逢的欣喜连带着如潮水一般涌来的愧疚一齐袭来。
谢寒站在朱门外,门开的那一刻,谢寒竟也不知自己怀了怎样的心情,只是经年刻入骨髓的习惯,看着眼前虽然遮住了眼睛,但一举一行也尽透着优雅,恍惚间脱口而出:“哥……哥哥……”
那人闻声转头却看不到来人,仅靠着声音辨认来人,来人有几分熟悉,从记忆中翻拣出一个人:“川儿……?你是小川儿?”
“别来无恙,哥哥。”
“好久不见,小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