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一句轻飘飘的话,两人一人坐,一人站,树冠很大,挡住了洒下来的阳光,自然成了一片阴凉,有那么一缕幸运的光,透过树冠的缝隙,挤了进来,谢寒今日,穿的还是沈黎景的衣服,挑了一件白色,并无明显花色,头上戴的是镂空雕银冠,横插这一根,大婚时就插着的银簪, 簪体都是被精雕细刻过的,簪头嵌着一颗透蓝色的玉石,一缕光影,在银冠上闪了一圈,落到了簪头的玉石上,树荫下并无日头,沈黎景却被光袭了眼,或许是这人,今日与记忆中的那个人太过于相似,心头掠过一番别样的感觉,陌生得很,着实是说不清,语气也不自觉的掺了点儿担心:“记忆为何会有残缺?”
谢寒是坐着的,手里盘摸着一个石子,听到他问的话,干脆就把手中的石子丢到了一边,直起了腰,这个问题他不想多说什么,也不想煽情矫情,语气随意道:“或许是儿时太过顽皮了吧,磕着了脑袋也说不定呢。”
沈黎景听得出来,他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也没再追问。
沈黎景就这么看着谢寒,又看了看树荫外的熙熙攘攘的人,惊觉洒在谢寒身上的光,都与旁人不相同,谢寒身上的光,袭上心头耀眼得很。
仅此一眼,沈黎景竟然觉得,自己从少年时至今寻了十年的人,就该是这样的。
那人或许是谢寒,又或许不是,这一眼织进了这光影中,便觉得都不重要了。
谢寒感应到沈黎景这灼热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灼得人发烫,烧的心跳如擂鼓,出生才打断了这一场,无言的催发。
谢寒语气掺了一些淡淡的笑意,问道:“小王爷如此看着我做甚?”
谢寒不怎的严肃,沈黎景也不想搞的那么无趣,话说的玩笑,却不吝啬真心的夸奖道:“自然是谢公子长得好看,才让在下无法自拔。”
谢寒笑了两声,抬眼视线碰撞出除去初见的那一次的第一次对视,谢寒心跳漏了一拍道:“承蒙谬赞。”
只此一眼,在沈黎景的心里碰撞出了火花,顷刻之间生起了燎原野火,把这些年,时光中铸成的封心枷锁,邪门地烧了个干净。
沈黎景并不清楚,少年时遇到的那个小孩自己现在对他的情感到底是怎样的,或许是大人口中的“爱和喜欢”也或许是,一时的惊艳,落下了十年之久的执念,长达十年的复杂情感,好像在遇到谢寒那一刻起,许是更喜欢谢寒那张冷淡的面庞,却生了一双世间罕见的透彻的眼,让人渴望探寻,其中神采,隔着人群,织着光影,越过十年,一切荒诞,在一眼对视的悸动中溃败。
在遇到谢寒的之前,如果有人,跟沈黎景说什么一见钟情,沈黎景肯定会扔给对方一句“胡扯”可这一刻才发现,原来一切认为的无懈可击,都会如此简单的溃败。
心脏要跃出胸腔,使尽全身解数,才堪堪按住想向前汹涌的冲动,隐隐有些笑意说道:“谢公子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