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过年时节街道上烟雾飘散在地面，一排排小贩早日带着摊儿上了街旁。

沈泱离在那王府之中，透着纸窗看那幅热闹景象。枕边人不知何时从疆场归来环住他的腰。

“左将军，这样不稳妥吧？”

他垂眸说道，此处红绳相挂，年味就算再重也掩盖不住里面的清冷。他们在这里相思相守确是一场惨痛的折磨。往日光景历历在目，左耀之轻轻咬了下沈泱离的耳尖，轻声说着内心深处的祈求：

“泱离……我求求你……就今天一天，陪陪我，就像话本子里神仙眷侣那样好不好？”

左耀之亲手将自己内心深处的伤疤重新揭开，怯懦、敏感、自卑全部同血液一起流出，狰狞……

沈泱离不敢再去听，回首相望却在情浓之时将对方推开。他从来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更何况没有人能教会他如何爱人，怎样爱自己。他逃避着，逃避着自己与左耀之内心的爱意。回神，他们早已分道扬镳。

“左将军说笑了，在下只不过一介草民，怎可做将军的眷侣。将军还是寻一个更好的人吧。”

一纸休书在这火红之中格外刺眼，左耀之垂着眸子内心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定定望着沈泱离这张脸出神。

三两孩童嬉笑着跑至将军府前玩闹，鞭炮的“噼啪”声震耳欲聋。左耀之递给沈泱离一对环形玉，两只仙鹤分别在那上下，雕的栩栩如生，可见匠人的用心。

沈泱离把玩着这对玉，原因无他，这对与幼年时那个姑娘费劲拿了银子换的别无二致。

“左耀之，你知道吗？就算是新的和旧物一样也依旧代替不了它之前的人的分量。一昩模仿只会令人心生厌烦。”

他沐浴在阳光之下凄惨的笑着，玉佩也物归原主，只是在末的时候挠挠左耀之的掌心。熟悉的动作将左耀之思绪被拉回沈泱离被带到左家后……

那时他还不是风光无限的左将军，沈泱离也不是现在这个被强制结婚的病秧子。他们在同一学堂下念书，畅谈人生未来。

只不过沈泱离终究是养子，不受家里人待见，左耀之也不能让他陪自己做些什么。每当他提出请求时沈泱离便会挠挠他的掌心表示自己应允。

“将军莫不是不想出去？”

沈泱离挑着眉，身上是朱红色的长袍上面还绣着太阳图案，衬得美人越发妖艳。

左耀之眸中星光闪烁，忙不提将人打横抱起就上了街。

叫卖声不绝于耳，兴奋冲昏了左耀之的头脑。他带着心上人逛着京城最大的酒楼，买着最合心意的物品，不知不觉已经将身后的马车尽数塞满。

……

夜市比白天要热闹的不少，许多王孙贵族也在此时开始了闲逛。沈泱离游离在花灯之间，如一只蝴蝶般飞舞，左耀之快跟不上他了……

“耀之！你太慢了！”

沈泱离带他来到护城河边，他轻盈盈的笑着，一切都如梦般虚幻，令左耀之不敢相信却也沉浸在梦中，正如那日他求高僧解惑那句：清醒的沉沦……

一丝血迹自沈泱离嘴角流下，衬得脸色愈发苍白。左耀之这才发现不对，沈泱离那样浑身傲骨的人怎可能与自己一起，只是临死时给自己的幻想罢……最后的离别……

沈泱离看着他那痴傻样死亡的恐惧一瞬间扫荡如空。

“蠢货，都告诉你了，你太慢了。”

他在自己死亡时接受了那份爱意，他们都太晚了……太晚了……沈泱离纵身一跃跳入了那护城河之中，左耀之来不及抓住，那对暖玉早已灼热。

隔天新春有一对尸体被渔民捞出，其中一尸体紧紧将另一个抱在怀里。他们都好好的相知相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