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白锦无纹香烂漫,玉树琼葩堆雪。
“花。”温苑指着乱葬岗上第一株开花的梨树拍手欢呼着。
随便眉头一锁,眨眼间,一段话浮现在脑海里。
世间万物,存有其原,灭有其因,存亡皆有其规律。人间祸福,祸有其兆,福有其端,福祸皆在自己造化。
“花香,好看。”温苑的童音脆语唤醒沉思中的随便,看着被魏婴抱在怀里,笑的一脸开心的温苑,随便勾了勾唇角。
“随便,你该多笑笑,不然没有女孩子会喜欢你的。”
“不需要”随便抬了抬下巴,满不在乎。
“随你”魏婴叼着一根小草,笑着走开,是不喜欢笑,还是不喜欢对旁人笑。
随便背靠着石壁,无神的眼望着乱葬岗上黑沉沉的天。
———云深不知处———
静室
“忘机。”
“忘机。”在蓝涣的连声呼唤下,蓝湛堪堪回过神,垂眸望着桌上早已冷却的茶水。
“忘机,可是为兄的话太过枯燥,让忘机觉得乏味。”
“不是。”
“那不知是何事?让忘机在与为兄交谈时想的出神。”
蓝涣了然带着调侃的目光,让蓝湛的耳尖泛红。
害羞的忘机,真的是太可爱,稍微逗弄一下就成了,蓝涣握拳轻咳一声。
“忘机,去吧!”
蓝湛蠕动一下唇瓣没有说话,衣袖里的手握紧了又松,松了又握紧。
蓝湛心中既渴望又害怕,他渴望去见魏婴,又害怕魏婴不愿见他。
“忘机,花谢尚有再开之日。”人若错过再无重来之时,后面的话蓝涣没说,但蓝湛听的明白。
“莫要让自己后悔”蓝涣留下话,起身离开,无论是何处,忘机与魏公子的缘分都很深。
他希望忘机可以得偿所愿,他不喜越发沉默的忘机,蓝家,是时候做出一些改变了。
蓝家的整改,悄无声息,在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蓝家发布公告,杜门谢客。
———莲花坞———
“阿姐呢?”江澄站在廊下,问着新的门生。
“大小姐一早就去了膳房。”
江澄眉峰一皱,不是让阿姐多待在房里,看些账目,学着处理庶物,若是不懂的主持中馈,不会打理庶务,阿姐嫁到金麟台后,如何站的住脚,他可是听说了,金光瑶与秦苍业走的很近,若金光瑶娶了秦苍业的女儿,最后吃亏的还不是他阿姐,看来是时候了。
“来人,去将请阿姐过来。”
“是。”
不一会,江厌离姗姗走来。
“阿澄。”
“阿姐,准备一下,我们过几日去夷陵。”
“好。”
江厌离离开后,江澄周身灵力一滞,无论他怎么调动假丹都牵引不了上面的半分灵力。
———夷陵———
小镇上,随便和温宁站在院子外面,耳边传来的是院内的笑语,眼前是三日前蓝二公子离开时的情景,时至今日他也无法忘记阿婴说的那句。
“是非在即,毁誉由人,得失不论。”
这个人世间,很好,但生活在其中的部分人,很坏。那部分人不会因为你的后退忍让而止步。
阿婴,你的决定我不干涉,但我的安排你也不要拒绝。
“温宁,你记住,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什么?”温宁听不懂随便说的话。
“总之你记住了,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温宁用力的点点头,温宁不懂随便的气场怎么突然变的凌厉起来,直觉告诉他现在的随便很危险。
随便最终垮进了院子,冰冷的目光扫向江澄丹田带着不易察觉的杀机,绛丹,知道是一回事,再相见是另一回事。
随便强迫自己扭转视线,触及一身喜服嫁衣的江厌离时,眼前一暗,脑子一片晕眩,那个模糊的画面瞬间清晰,血衣戚戚,傲骨铮铮,无瞳白目,漫天齑粉。
随便周身气势攀升,遁地远去,一声高过一声的长啸响彻天际。
一时间,世间的刀剑,纷纷发出嗡嗡争鸣之声,与之呼应共鸣。
“宗主,这是?”聂家一名长老火热的看着掌中争鸣颤抖的佩刀。
“神器有灵,莫要觊觎。”聂明玦平静的声音让几位长老清明过来。
“魏婴”蓝湛捏着手中的避尘,望向乱葬岗的方向。
“星尘,感受到吗?”
“很强,很厉害。”少年人紧紧的抱着怀中的霜华,停顿了一会,少年再次开口。
“师傅,它在哀鸣,它很痛苦,很绝望。”
“灵兵悲戚,风云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