㈨
魏婴倚着石柱,看着在校场上练剑的师弟门,随便也不知跑什么地方去了,说实话,挺无聊的,太无聊了。
在魏婴思索去哪玩的时候,眼前一花,一阵白光过后,只见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女出现在他眼前。
魏婴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少女抱了个满怀。
“姑娘,男女授受不亲。”无论魏婴如何挣脱,都无法挣脱。
“主人,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这是我的界,没用的。”
主人……难不成眼前的姑娘是小家伙,怎么会?魏婴一直认为小家伙应该是个男娃,这怎么?一想到以后眼前的姑娘会回到他的丹府,魏婴身体一僵。
“主人,不怕,绛,化形后,可以不回丹府的。”绛也放开了魏婴,心情依然很激动,它修出人形了。
魏婴松了一口气,不由的端详起小姑娘,小姑娘长的白净,弯弯的一双眉毛,明亮的眼睛好似会说话。
“主人,随便呢?”
“不是主人,是哥哥”魏婴抬手揉了揉绛的脑袋。
绛眯起眼睛,点点头,主人摸它脑袋了,它好开心。
“哥哥,你还没有告诉我随便跑哪去了?”
“哥哥也不知道,小家伙,我们该出去了。”
“绛听哥哥的。”
魏婴的意识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偏头看着绛乖巧的站在他身边,看来绛和随便一样,处于隐身状态。
“小家伙,哥哥带你射风筝去。”
“好耶!我早就想和主人一起玩了,主人我们快走吧!”绛高兴的拍手蹦着。
“小家伙,再喊错,可不带你玩了。”
“绛,以后不会喊错的,哥哥你就带绛去玩嘛?好不好,哥哥。”
原来这就是有妹妹撒娇的感觉,还不赖。
“走吧!小家伙”
“我才不是小家伙,我叫绛。”
【一个游戏再好玩,天天玩也会乏味,因此,过了半个月,众少年越来越兴味阑珊。魏无羡也提不起劲,随手瞎射,破天荒地让江澄拿了好几次第一。
这日,最后一轮射完的时候,魏无羡右手搭了个凉棚在眉间,望着落日余晖,道:“收了吧,别玩了。家去吃饭。”】
“好耶!终于可以回去了。”绛丹已经陪着魏婴和他那群师弟们玩了四五天的射箭游戏,早已没有第一天玩的乐趣,才不是因为有外人在,她不能碰弓箭。
“明日,带你逮山鸡可好”魏婴传音给绛丹。
“那哥哥可以和随便比赛吗?”
“可以”魏婴瞄了眼冲随便搞怪的绛丹,笑了笑。
突然,一阵喧嚣,打破了这份美好。
绛丹看着走过来的人,她记得这个坏人,就是这个坏女人,害得她主人受伤。
随便一把拉住绛丹的胳膊摇摇头,绛丹气呼呼的甩开随便的手,她要三天不理随便。
【王灵娇道:“虞夫人这说的是什么话,世家之中,尊卑当然要分的清清楚楚,这才不能乱了套。家仆就要有个家仆的样子。”
虞夫人却对那句“家仆就要有家仆的样子”深以为然,看了魏无羡一眼,竟颇为认同,傲然道:“不错。”】
“狗屁”绛丹骂了一句,在魏婴不赞成的目光中,扭过身去,她也不要理帮助坏人的主人了。
什么尊卑,什么家仆,纯属胡说八道,坏人,大坏人。
【果然,下一刻,王灵娇指向了他,道:“这个小子,在暮溪山上,趁温公子与屠戮玄武奋勇相斗的时候出言不逊,多次捣乱,害得温公子心力交瘁,险些失手,连自己的佩剑都损失了!”】
呕!就那油腻的温晁还与假玄武奋勇仙斗,这脸皮怕是比城墙还要厚,才能说出这般恬不知耻的话本来。
【王灵娇道:“还好!天佑温公子,纵是他失了佩剑,也还是有惊无险地拿下了屠戮玄武。可这个小子,实在不能姑息!我今天来就奉温公子之命,请虞夫人严惩此人,给云梦江氏其他人做个表率!” 】
不对,这坏女人和那个坏女人说的是谁?
绛丹回身,入眼的是虞紫鸢那张扭曲中带着喜悦的脸,不好。
紫电的光芒闪现,绛丹小脸一白。
“哥哥”
“阿婴”
“不要过来,紫电具有夺魄抽魂之能。”魏婴咬牙撑着,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绛丹不敢在动,她不怕受伤,可她不想哥哥带伤帮她养魂,这样只会给主人增加负担,更何况,主人的身体本就有紫电造成的暗伤。
【王灵娇嗔怪道:“虞夫人,既然是惩罚,那么当然要让他终生都记住这个教训,终生都为此后悔,不敢再犯。如果只是挨一顿鞭子,他休养一段时间,又能活蹦乱跳,那还叫什么惩罚呢?这个年纪的小子,最容易好了伤疤忘了痛,根本没有作用的。”
虞夫人道:“你待如何?砍了他的双腿,叫他不能再活蹦乱跳吗?”】
什么叫砍了主人的双腿,她怎么可以这么坏,绛丹不由看向虞紫鸢,看虞紫鸢的模样,居然在认真思考那个坏女人的提议。
她就不该指望虞紫鸢这个坏女人,紫蜘蛛,又狠又毒。
青竹蛇儿口,黄蜂后尾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绛丹手中聚起银光,她在等。
【王灵娇道:“温公子宽厚,砍了双腿这种残暴之事做不来。只要斩下他一只右手,他便从此不再计较了。” 】
“随便,拉开绛丹,虞夫人不会的。”魏婴其实也不确定虞夫人会不会按照王灵娇的话砍了他的一只手,若这只手没了能平息这场麻烦,也不是不可以,大不了……
“不可以”绛丹朝魏婴喊道,发红的眼瞪着魏婴,“你若真让这紫蜘蛛砍了手,我定杀了他们。”
“阿婴,绛丹没有开玩笑,你别乱来。”绛丹修出人形后,她的体内封印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就连师傅也说过,不能让绛丹乱了神魂,失了理智。
[随便,我要杀了虞紫鸢]
[好]
[她比坏女人还要坏。]那个坏女人公报私仇想要主人的右臂,虞紫鸢却想借机断了主人的双腿。
绛丹的目光转向室内的江澄身上,双腿断了也不是不可以。
[阿婴,不会知晓的]这是随便对绛丹的保证。
【虞夫人的眼中闪过森寒的光芒,阴声道:“金珠,银珠,去,把门关上。别让血叫人家看到了。”】
魏婴垂放在身侧的右手攥紧又松开,眼中黯然无光。
“哥哥,我和随便不会让你出事的。”
“没错”想伤他家阿婴,先问过他。
什么少插手人族之事,在这一刻,她管不了了。
绛丹努力将自己的情绪传递给主人,安抚主人心底的恐惧。
【王灵娇欢欣道:“虞夫人我真是太欣赏你啦!看来今后我们在监察寮也一定能很谈得来!”
虞夫人扯回被江澄抱着的那条腿和紫罗裙摆,转过身来,挑眉道:“监察寮?”】
绛丹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随便的手中出现一把薄如蝉翼的的剑。
两个灵,用各自的方法保护着他们身后的人。
魏婴喉间干涩,湿了眼眶。
【虞夫人仪态优雅地走到王灵娇身边,居高临下俯视她,突然弯腰,伸手揪住王灵娇的头发,提起来又是一记暴怒的耳光:“贱婢敢尔!”】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云梦江氏保不住了,魏婴与随便想到。
绛丹才不管这些,看着这些人打起来,她只想拍手叫好,当然,她没敢表现出来,但有些雀跃的心情让魏婴捕捉到了,还真是小孩心性。
【校场之上还有不少门生围着,虞夫人喝令道:“立即整队武装!”】
随便默默的看了眼那群与温家修士战到一起的江家弟子,可惜了。
魏婴挥着手中剑,想向师弟们靠去,衣领一紧。
【虞夫人一手猛地抓起魏无羡的衣领,似乎想把他活活掐死,咬牙切齿道:“……你这个死小子!可恨!可恨至极!看看为了你,咱们家遭了什么祸!”
…………
说完,她转身指向魏无羡,厉声道:“魏婴!你给我听好!好好护着江澄,死也要护着他,知道不知道?!”
魏无羡道:“虞夫人!”
虞夫人怒道:“听见没有!别跟我讲其他的废话,我只问你听见没有!”
魏无羡挣不开紫电,只得重重点头。】
[绛丹,别说话?]
[可是?]
[有些话,现在说,不是时候。]随便何尝好受,看着阿婴心陷自责,背负着不属于他的责任与义务
[可是,主人他很难过,很伤心,很自责。]
[你不是想主人脱离江家吗?]
绛丹闭上了嘴,不在开口。
【江枫眠道:“我回去找三娘子。”
江澄瞪着他道:“我们一起回去找她,不行吗?!”
江枫眠定定看着他,忽然伸手,在半空中凝滞了一下,这才缓缓摸了摸他的头,道:“阿澄,你要好好的。”
江枫眠把目光转到他身上,道:“阿婴,阿澄……你要多看顾。”
他又回到了那艘大船上。】
“蠢货”随便毫不留情的吐出两字。
魏婴一怔,随后似明白过来,偏过头,一滴眼泪自眼角落下,砸在湖面,也砸在不愿面对的心湖上。
[随便,真的不甘心这夫妻俩就这样死了。]
[死了,不代表结束。]师傅只说过不要随意插手人族之事,这鬼,可不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