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府——
祁墨每踏进一步,心中悲痛就更重一分,虽然离府中惨状的那日已经过了段时间,但那日景象和娘亲的惨死皆在此时重现眼前,她的眼眶也渐渐红了起来;须臾间,她又将自己的情绪从悲痛中拉出来了大半,内心念道:不对啊,这儿的人又不是真的与我有关系,我就是穿过来的而已,怎么会产生这种情绪……难道是因为有些事不能脱离原主人设?
“阿墨!”萧知晚在祁墨进来后没多久就看到她了,两人离得不远,本以为她也能很快看见自己,但她就直直的杵在那里,眼神木讷,不知在想什么;端详了好一会才出言唤她。
祁墨循声望去,正是那朝思暮想的人儿,此时正温柔的看着自己,眼中还含着专属她的情愫,毫不掩饰。
祁墨看着她嘴角溢出了宠溺的笑,继而快步走向她,将她紧紧拥入了怀中,把头埋进了她的颈窝,似小狗般的蹭了又蹭,她的体温、气味让自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安……
“阿晚,我也很想你……还很担心你。”祁墨柔声说道。
“嗯……还以为你有美人相伴不会想起我来呢!”萧知晚骤然想起今天在街道上看到的场景就气不打一处来,向她嗔怪道。
“啊?”祁墨诧异道,又随即想到她说的是谁,可是当时在街道上并未看见她啊,祁墨担心她误会,立马松开怀抱握住她的手解释道:“阿晚,你误会了,我对她什么意思都没有,而且我总感觉她怪怪的,一直防着她。”
萧知晚挣脱开她的手,将手背在身后,抬头带着幽怨的眼神看着她,“哦?那你倒是说说你和她为何骑乘同一匹马!”
祁墨:“你看见了?并非我想同她一起,是她的马好巧不巧就在出发前病倒了,然后我就被安排和她骑乘一匹马了,你若不信,可以问萧伯父!”
祁墨担心她不信,恨不得能作证的人现在就出现,还好,萧知晚开口了,“阿墨,别急,只要你和我解释,我就信你,我就是……就是今天看见你和她一起,又挨得近,我心里难免会比较生气。”
萧知晚言罢转身,将手重新放回身前,“不过……我虽然没那么生气了,但你回来这些天得好好补偿我!”萧知晚说到最后尾音上扬,还略微带着点俏皮。
祁墨闻言放松下来,走到她身后环住腰身抱住了她,下巴抵在肩颈处,“那是自然,阿晚想让我如何补偿都行~”语气中带着温柔和些许撒娇,说完还亲了亲香软白皙的脖子。
两人一同进入卧房,相邻而坐,“阿晚,有些事我想问你。”祁墨想着还是要了解清楚;萧知晚闻言大概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今日在大殿的事……是否伯父授意为之?”祁墨见萧知晚神情有所变化,但又未出言回复,又接着说道:“还有皇上为何强调让你必定参加七日后的使臣迎接?”
“今日之事确是我爹授意的,但主要的还是皇上的意思,我爹也只是提前告知我,至于使臣迎接,我也不知。”萧知晚将自己所知一并告知。
“这样啊,没事,到那天我会陪你一同前去的!”祁墨听闻后心里则有了底,反正自己也会去,到时见机行事就好,“阿晚,你为何突然就住我这边了,和伯父伯母闹别扭了?”毕竟伯父也今天才回来,按理说阿晚应会在家陪陪她爹才是。
“你不说这事还好,一说这事我就气!”萧知晚瞬间一脸怒气,祁墨立马有眼力见的抬手轻抚她的背,虽然不知道她因为什么事这么气,但还是先给顺顺气,“好了好了,消消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萧知晚因为祁墨的安抚,心情稍稍平复了些,“就是我爹在他回来的前几天捎了封书信,他让我今年就成亲,还说他都已经安排好了,所以我不会和他在一个屋檐下相处的。”
祁墨身形一顿,原来……自己的那番话并未起到任何作用,还让他更加强行的安排了,现在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了。想到自己与所爱之人如此,心中很是无奈,难道真的就应验了那句话嘛……
“啊——好痛!”脖子上猛然一阵痛感来袭,像是被人咬着,片刻,萧知晚松开了口,稍稍拉开距离,歪头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祁墨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两排牙印触感很明显,“阿晚,你刚刚很像小狗知不知道……”她委屈的看着萧知晚。
“你要是刚刚认真听我说话,我哪会咬你。”萧知晚转过头去,不再看向她,继而双手交叉抱臂,语气中佯装不满道:“莫非你是想我嫁给他人?”
“当然不是!”祁墨急忙否定,纵使这条路有多难走,只要我命在,就不会让你嫁给他人,你只会嫁给我,也只能是我。“阿晚,你放心,只要我还在这里,就不会让你嫁给其他人。”
萧知晚点头“嗯”了声,心情有所好转。
羌国——
一座宅邸内有名男子正坐着擦拭匕首,桌上架着一整只烤羊腿,上面改了花刀,看着外酥里嫩的,还在滋滋冒油,显然是刚烤好不久;宅内的装饰豪华昂贵,男子身上穿戴的珠宝首饰也不少,在割肉放盘的同时,手上戒指与金属餐盘的碰撞声格外清晰可闻。
顿然,哒哒哒……!一阵疾跑声传来,愈发靠近,直至桌前两米处才停下,‘咚’的一声重重跪了下来,来者是一名肤色黝黑、身材高大、样貌平平的男子,此男子一身的腱子肉,像是长期训练过的。
男子跪拜道:“三王子,属下已按照您的吩咐办妥,只是因中了毒箭,属下未能及时复命,请三王子降罪!”
那王子闻言一笑,并未说话,手上的割肉动作也未停下,等到将肉割满了一盘他才停下,从身旁拿出一个小瓶子,将里面的粉末均匀洒在上面,“舒立远,吃了。”他将那盘羊肉端起示意道。
舒立远见状直冒冷汗,为三王子办事的这些年,以他的行事,是个喜怒无常的人,没人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下一秒要做什么。
舒立远站起来的那刻差点腿软,颤颤巍巍的接过那盘肉,在王子的注视下迅速吃完。可奇怪的是没有出现所谓的中毒反应,此时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了,“谢三王子不杀之恩!”
“舒立远,你说说本王子今日调料如何?”
舒立远:“当真美味至极!”
王子听完大笑起来:“好!此事你办的不错,接下来就等我那个好妹妹的消息了。”
舒立远行礼道:“属下相信小公主必定顺利!”说完二人相视一笑,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天色已晚,月色当空,偌大的祁府里就只有萧知晚和祁墨两人,祁府也才刚刚恢复如初,而祁墨二人也不想聘请下人,毕竟二人暂时不会常住。
卧房内,大大的浴盆中蒸汽升起,水中桃色的花瓣飘起,祁墨褪下衣物,一身白皙的皮肤,偏偏有着好几道疤痕,其中最深的还是前不久中的刀伤,令人心生畏惧;不一会儿,沐浴的水声响起,犹如涓涓细流,水中的雾气附在了睫毛上,脸上也布满了小水珠。
约莫一刻钟后,萧知晚推门而入,如若没有屏风,屋内的诱人“风景”在她进门那刻就能尽收眼底。“阿墨,你快洗完了吗?”萧知晚把门关好,看着那扇屏风忍不住询问道。
“马上好——”祁墨立刻回复,没想到阿晚洗的还挺快的,但此时泡着也挺舒服的,想着再过一小会儿就出浴。
而此时的萧知晚身着一件素白的薄纱,姣好的身材若隐若现,所是因沐浴的原由,发梢还带着点湿,那张精致白净的脸庞上还带着一抹淡淡的红晕。
哗啦啦——一阵稍大的水流声响起,片刻,祁墨穿好了里衣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一出来就看见萧知晚坐在床上,脸上还带着貌似……羞涩的笑。
虽然两人已经坦然相待过,但看着祁墨一米七六的个子,身材高挑,一张脸俊秀无比,眼眸中柔情似水,就这样盯着自己,难免会羞涩起来。
待回过神来,祁墨已经坐在了她身旁,“阿晚,这件衣服有些薄了,夜里凉,我给你找件衣服披上吧。”其实在她看到这件薄纱时,心中就已了然,但是受刀伤的事还瞒着,若随萧知晚的意就会发现,所以还得再过些日子。
萧知晚制止了她起身拿衣的动作,“不必了,我又不是一个人睡,不会着凉的,睡吧。”语气中带着点不满,自己好不容易大胆一回,奈何对方不按套路出牌……
看着迅速睡好的她,祁墨不禁无奈轻笑,随即起身将灯吹灭,掀开被子进去躺好,再将被子盖的再严实点;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萧知晚,正欲从后面抱住时,眼前的人蓦然转过身来,两双眸子正好对上,“阿晚,怎……”
话未说完,就被一个温柔绵长的吻尽数堵了回去 ,祁墨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闭上了眼,开始回应着这个吻,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不舍得松开,“阿晚,这是睡前吻?”祁墨轻声开口。
萧知晚虽没将“明知故问”说出来,但用行动回应了她,她迅速靠近轻咬了一口祁墨的下唇,而后再次转过身去,同时还顺带将祁墨的左手扣在自己腰上,而另一只手也被她枕着。
祁墨见状,将她往怀中紧了紧,心中默念:阿晚,晚安!二人就在这寂静的一晚缓缓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