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一处山洞内,在无尽的黑暗中燃起了一处火堆,火光照映在了身着夜行衣男子身上,胳膊上插的箭特别显眼,他抬手握紧箭矢,牙关紧闭,忍着剧痛将箭矢迅速抽离出来,扔在了一旁,随后将衣服布料撕了一条将伤口绑紧,此过程他并未发出一点声响。
“中原人果然卑鄙,不仅放冷箭,还在上面淬了毒。”男子说话带着些许异域口音,“王子给我的期限已到,必须要先回去复命,不能拖延了。”
男子站起身后盯着火堆,眼神凶狠,咬牙切齿道,“中原人,我们下次再会!”言罢将手中水壶打开,将火淋熄后便离开了。
山洞内就只剩下了烧毁的木块和石墩上的点点血迹。
翌日清晨,军营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它敏捷又迅速的飞入了军营,准确无误的飞入了祁墨的营帐内,最终落脚于祁墨床边。
它原来是花亦雨养的那只通信鸽子,此时它脚踝处正绑着卷起的信纸,小巧的身形,一身通白的羽毛显得格外的耀眼;它接受过训练,因此若没人取信,它便不会飞走。
它那小小的眼睛盯着床上昏迷着的祁墨,歪了歪头,就好像人一样的疑惑了起来,及其的有灵性,又静静的等了一会儿,见营帐内两人还没发现它,突然它叫出了声并快速扇动翅膀,“咕咕咕,咕咕咕……”
就这样在祁墨脸上飞来飞去,祁墨感到了它的存在,勉强睁开了眼,同时楚南霜也被吵醒。
看见在自己眼前飞来飞去的信鸽后,便用手指了指,楚南霜立马会意的将鸽子抓住,并取下来那信条,一松手,那鸽子便立马飞离了二人的视线。
祁墨看向鸽子飞离的方向,呵,这小鸽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溜的快。“楚南霜,麻烦把信给我吧。”楚南霜将信递了过去,拿到信后,本想用两只手将信撑开,可一动便牵扯到了伤口,无奈,只能用一只手撑开,修长的手指慢慢将信撑开,内容逐字出现。
——
不念,不写,生气,你猜。
看完祁墨嘴角扬起,像是透过信看着某人,眼中尽显宠溺,虽然信上并未署名,但这字迹她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她的阿晚写的;阿晚生气太可爱了,看来是怪我给别人写信不给她写,阿晚啊,这辈子是真的被你拿捏了!
楚南霜看着祁墨那无休止的笑意,便猜到了写信之人,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醋意,但又想到她们并未成亲,自己还是有机会,又笑了下,转瞬即逝,将士端了药进来放下后便离去了。
而祁墨仍然傻笑着看信,“咳咳!吃药了。”楚南霜只好出言提醒,“噢噢,好。”祁墨右手撑床起身但显得很费力,见状,楚南霜上前揽过她的肩膀,另只手把她枕头放好,让她好好靠着。
再次端起汤药,舀了一勺吹了吹喂到祁墨嘴边,她犹豫了下张嘴喝了下去,看着楚南霜还要继续亲手喂,祁墨立即开口,“把药给我,我自己来吧。”随后伸手拿药碗,却未想楚南霜迅速躲开了,“你还是别拘谨了,我是大夫,要保证你的恢复进度,你自己喝,待会儿牵扯到伤口,又要重新包扎,不嫌麻烦啊。”
楚南霜说到最后突然向祁墨靠近,此时二人仅仅两厘米距离,她身上的香味不断涌入祁墨的鼻腔,难免让人耳根子微微泛红,“楚大夫说的是,是我思虑不周,那劳烦你了。”
她闻言一笑,终于是拉开了距离,继续给祁墨喂药,祁墨也只能乖乖的把药喝的干干净净,因为自己此时伤重,要是她对自己出手,必定小命不保!
呜呜,我想回我的21世纪,在这太难生存了,还老受伤,但是回去了就见不到阿晚了,还是先撑着吧……
“这药有这么苦吗?看着你像要哭了似的。”楚南霜看着祁墨一脸“囧”字样,出奇的问了出来。
“没有,我是想到一件伤心事,你先回去休息吧,你肯定也是累了。”
“原来你还是会关心人的啊。”
“那你毕竟救了我的命嘛,怎么着也不能累着你了。”
楚南霜闻言一笑离开了营帐,祁墨见她离去,瞬间松了口气,“要赶紧回信了,不能再让她生气了。”祁墨左看右看,才想起自己现在床都下不了,想了下,又将视线投向帐门,大声喊道,“门外的兄弟进来一下!”
很快,就有名将士进来,来到床前,弯腰拱手的等待差遣,“劳烦将纸笔摆在我身侧这桌上,然后你就可离去了。”
将士应了一声后,就按照吩咐一一摆好就离开了,“看看,第一张写给阿晚,第二张写给花亦雨。”约莫一刻钟后,两封信写完停笔,拿出花亦雨之前给的哨子,只吹了一次,信鸽下秒便飞了进来。
祁墨摸了摸停在桌上的信鸽,“小家伙,还挺快!”她忍着伤口疼痛将信绑在了它的腿上,边绑边说到,“小家伙,把信安全送到,我已经跟你主人说了让她给你加餐。”说完又摸了摸它那顺滑的小脑袋。
小信鸽抖了抖翅膀后就飞走了,依旧还是那样的迅速敏捷。明明就是绑了下东西,却感到很累,只想睡觉,这让她心中不由感叹道:不愧是受了重伤的人,随便动动都觉得累啊……
也不知自己自言自语了多久,也不知何时就睡了过去。
花府,花亦雨和凌芷正吃着中饭,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还只吃到一半,就听见了鸽子叫声,“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叫声显得很是急切,往门外瞧去,一只“披”着洁白无瑕羽毛的鸽子飞了进来,最终落在花亦雨腿上,她这才确认是自家的信鸽,没想到这么快就回信了,阿墨速度快啊。
取下信封一看,竟然是两份,一份是给萧知晚的,另一份就是给自己的了,花亦雨打开那封给自己的信一看,看着看着眉头逐渐皱起,信里祁墨把她那边的事讲述了一遍,另外让花亦雨保护好萧知晚,还让她帮忙瞒着自己受伤的事。
“阿墨那边处境不妙啊。”花亦雨忧心道。
“怎么了?阿雨。”凌芷见状问道。
“阿芷,最近这段时间我们要多陪陪知晚,有人要对知晚下手,在外面别提阿墨,要让人觉得我们三人和阿墨关系并未那么好,这样才能尽可能避免危险。”
凌芷听到后略微惊讶,但为了保证朋友的安全,便点头应了下来,“还有,这个事要瞒着知晚,不然她难免会跑去军营,我会安排人暗中保护你们。”
“你也要小心。”凌芷将手覆在花亦雨手上,神情担忧。
“放心吧,我有武功傍身,不必担忧。”花亦雨说完回握,笑着安慰道。
言罢,花亦雨朝门外招了招手,一名丫鬟立即走了进来,“你把这封信放在花篮里,用花掩盖住,换身衣服,然后送到萧府,就说是花墨郎君送的。”
“是,小姐。”丫鬟领命后便离去了。
“阿雨,你这个丫鬟是个聪明人吧?”
“阿芷,放心,她是我的亲信,不是一般丫鬟,保证可以送到。”
“那你为何以花墨的名义送?不会被拒之门外?”
“这是我与知晚的暗号,她知道的,也吩咐好了下人,不会送不到。”
花亦雨言罢将凌芷最喜欢的菜夹给了她,“先吃饭。”凌芷点了点头后夹菜吃了起来,两人便继续开始用餐了。
萧府门外,一名着素衣的年轻女子缓缓走了过来,向着门外男子说到,“大哥,我受花墨郎君之托前来给萧小姐送花的,麻烦通报一声。”
“原来是花墨郎君送的,小姐吩咐过了,你直接进去吧。”那男子说完为她打开了大门,待人进去后,继而把门关好。
送花女子找了一圈,最后在后院找到了萧知晚,立马跑了过去,“萧小姐,这是花墨郎君给您的。”萧知晚笑着点头,接过了花,“花已送到,小女先离去了。”说完那女子离开了萧府。
萧知晚将花篮放在了石桌上,急忙把花扒开,一封信赫然出现在眼前,看到信的她开心的不得了,向四周看了看,几个仆人正在打扫卫生,就把花篮和信一并拿回了卧房。
卧房内,她将信封打开看了起来,似乎此人写的甚得她心,嘴角就没下来过,眼中尽是欣喜和宠溺。
信中的内容是--阿晚,见字如晤,在军营这段日子我对你甚是思念,上次传信未写信与你,属实该打该骂,因我在你父亲营中,他已是怀疑起我与你的关系,为了避免被发现让你被责罚,然,未找到机会与你写信,只能让花亦雨转告与你,你放心,我心里永远只你一人,你在家等我,我一有机会便快马加鞭去见你--祁墨留
萧知晚盯着信看了好久好久,最后才依依不舍的放进了木匣子里,盖好盖子后,坐下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覆上盖子,来回摩挲,脸上再次染上笑意,“我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