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宗寻很能肯定许煜与这件事脱不开干系，不仅仅是直觉。

宗寻在厕所里检查的时候看到了潮湿的地板上有塑料材质的东西摩擦产生的拖痕。应该是塑料鞋套的痕迹。但那不是宗寻的，要小一些。根据步幅推算，估计那个人的身高在160-164之间，许煜是符合的。但是宗寻不能把这个发现告诉张书义。因为她也是穿着塑料鞋套进去的。宗寻不想再惹什么麻烦。

至于监控的问题。结合之前那个生物老师吕曼华的描述，还有林志成轻车熟路地关掉周末监控的行为。她认为这种举动是为了隐藏性骚扰别人的罪证。但是学校对林志成骚扰年轻教师的事情视若无睹，他也就没必要为此大费周章。既然每个大休都会在相同的时间关闭监控，那么这个人，应该是一个固定的对象，并且是个学生。

根据目前仅有的嫌疑人信息，她推测这个人就是许煜。如果是她，那么她一定知道林志成会关掉监控的习惯，并且有作案动机。

可是许煜和李雨的说辞和拉面店的老板、宿管的说法是完全吻合的。那么，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

宗寻呼。

睁开眼，张书义的大脸出现在眼前。

张书义想什么呢？我都看了你好久你也没发现。

宗寻有病。

宗寻说，然后她简单地汇报了一下许煜的情况，吕曼华所知道的有关林志成的事情，并且说了一下自己的推理。

张书义实际上……我也认为林志成性侵的对象就是许煜。

张书义而且，一旦假设凶手是许煜。她就有了完全的作案动机。

张书义犹豫着，似乎自己也怀疑这个结论。

张书义根据我调查到的内容，结合你的发现……我觉得你的猜想很有道理。

宗寻不是猜想，我是有依据的……现场……

不过她很快打住了。脚印的是还不能说。

宗寻你都得到了什么消息？

张书义许煜一家人都是农村户口，居住地离这所学校非常远。许煜的成绩很好，但家境贫寒。能上这个高中，还是由她们村的初中老师出钱资助的。路费不够，学习紧张，因此许煜只有放长假才会回家。

张书义还有一件事值得注意。这个学校并没有设置奖学金，但是她家附近的邻居都知道她每次回家都会拿将近两千元的奖学金。她的妈妈因此非常自豪，常常向邻居炫耀。

张书义但是你知道这个钱其实是谁给的吗？

宗寻林志成。

宗寻冷淡地说

宗寻林志成是罪有应得。可是许煜为什么突然放弃一个这样稳定的经济来源？她又为什么要杀掉萧玉寒呢？

宗寻开始下意识地想要找到许煜不是凶手的证据，她对许煜产生了同情。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谁也没有想出问题的答案。

张书义那……我在说一下贺钰博的问题？

宗寻说罢。

张书义咳咳。章佳怡的嫌疑目前可以基本排除，先搁置一边。我们采取了她的证词。结合监控录像，贺钰博早上六点四十到教室，中间出去上过一次厕所，其余时间都在教室自习。十一点四十出教室，因为周末是不打铃的，章佳怡特地看了一眼挂表。十一点四十五，贺钰博到达宿舍并刷卡，留下了记录。一点二十离开了宿舍。没有作案时间，嫌疑不大。

宗寻知道了，谢谢。

宗寻微微欠身，心脏不知为何隐隐作痛。

宗寻我先走一步了。

说罢逃离般离开了教学楼。

回到姐姐家，宗寻立刻扑到电脑前面，打开了那段录像。把三个女生的背影以及走路姿势反复看了不下二十遍。

许煜的确不是处女，这是宗寻意料之中的。

可是萧玉寒也不是。

宗寻翻出复印的实践报告。不明显的地方有一行小字：

处女膜完好，有修复痕迹。

宗寻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这些女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啊？！她抱住头，痛苦的不敢往下想。

姐姐小寻，后天去看孟子蓿是不是？也带上我吧！

姐姐在房门外喊到。

宗寻好。

宗寻应道。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宗寻差点忘记了周一要去看望孟子蓿。对了，在那里，她可以得到一手资料。

她关上电脑，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还是有希望的，她想，只是需要漫长的等待。